楚相逢依旧高冷脸,声色平淡如水,“清影他现在怎么样了?”
“禀告阁主,陆大哥他现在的状况并不好。安国公主好像……”她忽地犹犹豫豫,难以启齿。
“嗯?”楚相逢皱了皱眉。
明明在一月前,收到的信件中,清影说一切都好的,难道说他故意隐瞒了自己什么了吗?
“是晏殊那个逆臣!”玉蓉面色愤怒,她的语气变得激亢,如歌泣血,音色中夹杂着不可忽视的恨意。
楚相逢看了一眼就近的正在微微颤抖的花瓶,果不其然,下一瞬,花瓶凭空碎裂。
楚相逢:……
姑娘,你家主子我还在这里呢?能不能麻烦你将杀气收一收。
“玉堂主!”倒是阿甜看不过眼了,严厉提醒,“你想对阁主不敬吗?”
玉蓉面色惊慌,心下一颤,这才意识到失误之处,赶忙跪下,请饶:“玉蓉有错,请阁主恕罪。”
在阁主面前展示自己的内力,这是嫌弃自己活得太快活了吗?
事实上,楚相逢并不在意,却是故意将音色压低,表现出不悦,“将清影现在的情况都告诉我,事无巨细!”
“是,阁主!”玉蓉偷偷看了一眼楚相逢,见对方没有追究刚才自己失误的打算,这才开始添油加醋地将东夏皇室震荡说出来。
“阁主,安国公主是已逝的东夏仁德帝亲封的皇太女。当今皇帝无能,安国公主无奈出面控制动荡的朝政。本应一切大好,谁知寿王突然站出,指名点姓地批判安国公主牝鸡司晨……”
“说清影……”楚相逢打断。别人的事和她何关。
早在腹中打好草稿,准备好好大肆渲染一番安国公主被害的玉蓉:……
阁主不是最喜欢听那些自强女人的故事,如今怎会如此烦躁?
她的反应很快,“安国公主被困在公主府,陆大哥回去搭救,谁知本应该失势的东夏皇帝不知从什么时候得来的权利和大臣拥护,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陆大哥投入了大牢。属下已经查探过了,是晏殊这个奸臣背后干的好事。”
“请阁主看在陆大哥这些年尽心尽力地为幻影阁效命的份上,救一救陆大哥吧。”
……
这一交谈,便是一整个下午。
直到近黄昏之时,楚相逢这才带着阿甜离开了去。
一路上,阿甜甚是忧心,想到玉蓉对晏殊的恨意,以及有意无意间对秦陌的愤怒,心血就是一阵上涌。
“阁主,要不我去告诉阁内的人你和太子的关系?”
“不用。”
不用?阿甜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以后幻影阁阁主对太子殿下出手怎么办?
“阁主,你……”
“阿甜啊,昨夜王母娘娘托梦给我,警告我不能留恋凡世的情啊。”
阿甜:……
“可是,阁主……”虽说她伴着楚相逢一起长大,可对楚相逢详细的成长过程乃至阁主真实的想法,她并不清楚。
如若不是因为过去两年的倾心相伴,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阁主的沉重过往。
曾经她以为阁主心大,即便不被华氏和将军府的人待见,可至少衣食无忧,和那些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难民乞丐们相比,想必是幸福的。
直到亲眼看着大小姐面不改色地斩杀那些刺杀之人,神色镇定地下达着铁血命令,一身是伤却倔强地不肯跪倒在对手面前时,她这才明白,自己从未了解过大小姐。
大小姐临危不乱,英勇,智谋和果敢,无一不让她深深佩服。
清影大哥曾对她说:“如果不是相逢未雨绸缪的付出,你早已是一抹幽魂。”
那时候,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所以为的天下太平全部都是假象。
而她曾经所沉迷的安稳从未存在,她所期待的一世安康,又怎会那般轻易得到?
“阁主,我相信太子殿下有不得已的理由的。”阿甜做着最后的努力。
她希望阁主幸福开心。
楚相逢并不说话。
听到孩童欢快的嬉笑声,她顿了脚步,看着那夕阳西下处。孩童们扬着最天真的笑容,踢着毽子,同时口中朗朗有词。
“别怪高座上人,多情却是专一,他的所欲所求,与凡人没两样。”
字正圆腔,稚嫩的口气说着最深刻的感情,显得如此违和。
“阿甜,你知道这孩子唱的是谁吗?”
“谁?”阿甜摇摇头。她以为这只是简单的一首儿歌呢。
“你说能被称为高座上人的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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