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你来了哈?”许文良迎上去。
张志立摆手:“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刚回来一会,东西带来了没?”
“带来了。”张志立说着已经上前几步,把盒子放在了古木茶几上。搓搓手,祈祷了下,煞有其事地把盒子轻轻打开。
“见光了。”
其实这也是玩收藏人的一种信仰,张志立因此也常被外行人说成迷信。
而这个张志立在古玩圈,还真的有些鹤立鸡群,因为他跟别人不同,对于古玩并不精深,属于单纯玩的那一类。
什么都玩,有赔有赚,典型的商人。
张志立开光,看到端砚的一刻,许文良平静了下来。
这砚台有一眼。
它不同于其他普通形状的砚台,要知道,砚台有圆形状,四边形,八边形,可这个砚台乃是一条龙盘在一起。
龙头,麟身,粗壮的龙尾,它们蜷缩正盘成一个圆状,中间则是放墨的地方。
在龙整个身子之前,还有一个半径五厘米的圆盘用来储墨、研墨。
龙的爪子上,抓着一颗洁白如脂的珠子。
端砚,没错。
许文良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
戴上手套摸上那珠子,这珠子也是端石出品。
可看上去,珠体还是会和整个的龙身有所区别,它更加鲜亮,不过张志立听人说,这是很多文人爱抚摸宝珠所致,它的质量因为常摸,变得少有差别。
这个砚台,名字很霸气,叫做龙抢珠。
“怎么样?这个砚台品相不错吧?”
看得出,张志立对于这个作品很满意,如数家珍般的骄傲神态,让这件作品更饶添了几分趣味。
张志立骄傲,一旁的许文良虽说认同,但古玩交易上边,容不得半点马虎,他正一丝不苟地细细赏析着这尊砚台。
说这石砚,其石质细腻,纹理如丝、气色秀润,盘龙的这个纹饰也十分抢眼。
看过去,它气势逼人,那双目好似有无限光芒,当然了,这即说明了,当时这个雕师的刻功了然,雕工一绝。
想现在,像是具备这样雕刻技艺的师傅已经凤毛麟角了,古人的智慧有时候真的让人钦佩之余,心内有点戚戚然的悲哀,原因即在于此。
而以龙为题创作石砚,也是文人墨客的独钟。
龙一直都是华夏的圣物,炎黄子孙皆是龙的传人,龙代表着富贵鸿运。
它同时又有高洁、高贵之寓,条条寓意到龙身上皆可量身定制,所以,龙的题材也让这尊砚很有市场。
下一秒只见许文良抚摩砚台,入手轻敲之,到这,方才那略显紧张的脸庞才渐渐舒展开来。
将龙抢珠慢慢归回原位,许文良有了判断,不过他的脸上波澜不惊,看得出是个有城府的人。
“刘青,陶松,你们看一眼吧?”
刘青和陶松在许文良手下做事,他们知道许老板的暗语,也明白许老板那一摸一敲行云流水的动作代表了什么。
所谓敲,乃是敲其是否出现铿锵的木声,有则是真,无则是赝。
所谓摸,端石表现光滑细嫩,则为真,粗糙沉重,则为赝。
敲完,摸完,许老板不做声,即代表认可了,那是这东西可收。让两人看一下,也是为了多一点这个砚台的故事,以作保险。
刘青和陶松分别戴上手套,在手中将这个龙抢珠掌眼。
几分钟后,看罢的两人将砚台重新放回茶几。
“张老板,我想冒昧问一句,这件砚台您是?”
在这一行,讳忌一些话语,刘青放下砚台的此刻点到为止,他一问,张志立便知道了他想问什么了,张志立道:“你放心,我这件砚台绝对不是鬼货,贼货,水货,在这一行混的,许老板应该知道我的为人。”
“小刘,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小张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他不能骗我。只是,小刘好奇你怎么得到的?”
“这个吗,是我从一个远方亲戚家里收的,他家原本是大户,后来破落了。”
故事有了,许文良点了点头。
“是,是我多虑了。”刘青这会也说道,但他心里哪里不知道许老板跟自己也是打配合,只不过,他做了坏人而已。
沈坤在一旁学到了不少东西,就这一明一暗,把许文良不好意思问的话让伙计问出,也少了不少尴尬。
“张老板,刘青也是怕这砚台的来路不当,您也知道,古玩的出处对于它的价值影响很大,这也是方便我们给价。”
分明是活拿,价格定好了的。陶松此时加上这么一句,无非也是想着张志立可以主动放放价。
张志立似乎也正有此意,他笑了笑,不过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放价,而是扬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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