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洗砚不明不白被拘出了元神,正自气闷,见正主儿出现,张口就骂:“呔,老鬼,终于敢露脸了?缩头缩尾,这会儿还遮掩面目,速速通名,小爷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擎出幻化成形的青龙偃月刀斜指,脚踩芭蕉扇,罗洗砚忽觉声音可以发出了。
那人回道:“想知道本座的名号,你们三个还不配。”
华澜庭在旁细看,认出此人骑坐的大鸟虽未成年,但眉间隐现一撮白毛,应该是少见的白额魔隼,再联想到早年间在雾岚山的遭遇,以及后来师门获得的情报,他怀疑这人很有可能是屡屡不明原因针对自在万象门的血云魔道宗之人。
当下出言试探:“鬼鬼祟祟,藏头缩尾之辈,如此做派的,想来只有血云魔道宗了吧。”
黑影被叫破来历,散开了雾气,露出一张大嘴倒枣核脸:“你倒眼尖,三个将死之人,说出来又有何妨,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血云魔道宗二长老成大坚是也。”
这成大坚是个倒霉孩子,早年在围剿白额魔隼时腰部受了不可逆转的重伤,落下顽疾,后来虽千方百计治疗,自此肉身提升速度极为缓慢,跟不上并拖累着修为的进境。
血云魔道宗为了补偿他,将擒获的魔隼幼崽交了给他。
成大坚性格偏执,执意不肯寻找合适的肉身夺舍重修,他在其后只好专修精神力,但也因此精神修为大进,并炼成了此阵法。
此阵很是厉害,善于拘禁锁拿各种神魂,他在其中豢养鬼魂培养鬼修,想着靠这方面的积累直至能冲击飞升的境界。
此阵厉害是厉害,也有一个弊端,就是操控起来对他精神的损耗亦大,且他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临敌时不愿意再轻易拼命了,多以阵法消耗掉敌人大半功力后,再将虚弱对手的元神摄入独立的空间吞噬供他修炼。
血云魔道宗此次出动强者意图埋伏截杀华澜庭,不想被薛稼依事先察觉避开,这才急令附近的成大坚前来阻截。
成大坚不改谨小慎微的作风,以强大的精神力驾驭阵法不泄露出杀机敌意,诱使三人入阵,然后一方面不断缩小阵法范围、加强阵法威力,一方面让鬼魂和鬼修缠斗削弱三人,直到最后逼三人的元神离体,进入到了他主导的意识空间之内。
华澜庭三人的战力超出了他的预估,直接耗光了他手下的鬼修,他尽管心疼,仍没有急于出手,只因他看上了华澜庭的肉身。
华澜庭的修为可观,身体既年轻且极具成长性,是他从没见过的上佳夺舍对象,薛稼依和罗洗砚也可炼制成替身傀儡。
鬼魂花时间还能获得,罕见的肉身可遇不可求,起了贪心后,这一票他势在必得。
因此他一直隐忍,不顾这一来二去的过程和时间令他同样实力受损,也要在他的精神道域空间里毕其功于一役。
罗洗砚横刀:“成老鬼,成了老龟既然现身,伸头引颈,过来就戮!”
成大坚不动:“咋着,这么着急投胎?本座偏不遂你的愿,猫捉老鼠,戏耍够了再送你们上路。”
薛稼依帮衬罗洗砚,跳着脚说:“看把你能的,病猫都比你强。过来,旺财,让姐撸撸。”
坐下魔隼煽动几下翅膀,还是没过来,成大坚黑着脸道:“小丫头片子,等下别怪本座没告诉你这只魔隼姓银,小姑娘身子嫩,一会儿有你受的。”
薛稼依大怒:“自大一点是为臭。成大坚,你再多一点,那就是臭不可闻的成太监。”
华澜庭见薛稼依受辱,也帮腔道:“老鬼,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腰椎间盘强直,三打一,你有多突出也没用!”
华澜庭和风清隽待的久了,对人的身体结构疾病状况了解不少,瞧出成大坚腰部有旧伤,上身笔直的状态明显是椎间盘突出。
成大坚哇哇怪叫:“华澜庭,不瞒你说,占了你的身子,本座飞升之日能提前个三五十年,你今天是我的!”
华澜庭作呕吐状:“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真是恶心到家了。堂堂玄珠高阶大能,取向这般不堪,祝你早日沦入恶鬼道被轮。”
罗洗砚跟上一句:“鸟人。”
成大坚鬼叫一声,气得拔了两撮魔隼头上的羽毛,惹得魔隼也鸣叫了两声。
华澜庭续道:“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嘿,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病猫成太监叫春了。”
四人两边,你来我往,唇枪舌箭,嘴炮隔空对轰了一盏茶的工夫,愣是没有人冲上去开打。
一直动口不动手是有原因的。
成大坚是在恢复自己耗损的精神力修为,谨慎的他要在最有把握的时候一举拿下这三个并不好啃的小子丫头,此战不容有失,为此他不惜减弱了阵法的束缚之力,让声音可以自如发出,也要尽快重回巅峰状态。
华澜庭三人在之前消耗过大,更是要拖延时间调息复原,并让元神适应这里。
相互骂战许久,毕竟此处是成大坚的主场,他自认恢复得七七八八之时,终于,要抢先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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