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内,吉元宫的行祝巫女已到。
皇族逝者的葬仪要由国师亲自主持,行祝巫女们代表国师会先行入府指导逝者家属如何进行准备工作。
王妃此时正在劝说王爷生前的几位幕僚离开。按照北岩国华族的习俗,葬仪是不能有非血亲非姻缘之人参加的。
可是不知为何,这些平日里谦恭有礼的幕僚此时却完全不忌惮她王妃的身份,全都聚集在书房不肯离府。
“世子,你来的正好。眼看国师将至,这几位先生却不肯离开。要知道,他们参加丧仪……”
王妃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她发觉岩镜棠的眼神与往常不同。
一双深若玄潭的眸子,没有了往日的心事重重或是若远若近的期待,反倒是寒光凌冽。
“先生们哪有不晓得礼数的,他们是在等我,有几件事交代清楚自会离去。”
岩镜棠气势咄人,王妃心生几分寒意。
“自是如此,你们议事,我先去祠堂……”
“且慢。把人带上来。”
家中的女卫押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来在书房门口。
王妃一见吃惊不小,夺门而出扑在这妇人身上。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咬着牙问:“你怎被发现了?我的孩子们呢?”
那妇人正要说什么,却见一把冰冷乌黑的长剑横在自己的咽喉处,也横在了她与王妃之间。
王妃又是惊恐又是愤怒,她回头刚要质问岩镜棠。
只见自己的儿子手腕轻抖,数滴温热的液体溅入口中。
王妃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儿子当着自己的面竟然斩杀了自己的贴身女官。
没有时间让她质问、没有时间让她哭泣、没有时间让她愤怒,又闪出几名女卫将她从地上架起来、捆上手脚、堵上嘴。
这时,那些王爷的幕僚都走到岩镜棠的身后,冷漠地注视着她,似乎早就知晓突然发生的一切。
剑仍在鞘外,还在滴血。
岩镜棠向前一步,与母妃脸对着脸,专注于她美丽惊恐的眸子。
“从今而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从北岩国八坶盔王的府上带走任何人和物!池州您是回不去的,去见父王吧,好好向他谢罪。”
再次袭来的恐惧如骤雨狂风,瞬间席卷了王妃整个身心,她的瞳孔急剧地晃动,想说话,但不能;想挣扎,但不能。
眼泪淹没了她美丽的双眸,变成死海一片。
岩镜棠又向前一步,毫无血色的双唇抵在她的耳畔,用王妃足以听清的音量问道:“娘,你爱棠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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