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槛,登拜月楼一览雄州盛景,再有好友佳酿相随,盘聚上两三个时辰,是怀穆濂回到雄州后必须要做,也是最爱做的事情。
然而此时此刻,他心焦如焚,登山的步伐却滞重缓慢。想要马上知道,却又害怕从岩镜棠口中听到自己不想听到讯息。
怀穆濂的侍从们,尤其是从小伴他一起长大的贴身护卫金竹雨浓,从来没见自家公子如此窘迫过。
公子自从马车上下来,一路上不是摇头、就是叹息,有的时候还直跺脚。
雨浓好奇又担心,但是不敢问,只能默默地在旁边搀一把、扶一下,或是递上汗巾给公子擦擦汗水。
好不容易,再有十几步就可以进拜月楼了。突然,金竹雨浓全身的汗毛竖立,警示他楼内有人,且气息不凡。他上前几步在怀穆濂耳边低语道:“楼内有生人,不善。”
怀穆濂一震,从自己的幻想中缓过神来,跟在雨浓后面,小心翼翼地往楼内走去。
霎时间,怀穆濂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亭中只一男子长身凭栏,白衣胜雪,乌发随风飘动,宛若仙人谪凡。
他回过头来看到了怀穆濂和金竹雨浓,身形稍作晃动便来在了怀穆濂近前。这男子长相异常美丽,面对面看去,看得怀穆濂脸红耳热。
金竹雨浓甚是警觉,一个纵步便横在两人中间,宝剑同时出鞘。
这人一见,向后退了一小步。他拿着羽扇的手背在身后,注视着雨浓手中寒光熠熠的剑刃,没有惊慌或是生气,一双美目反而笑成弯月。
“不愧是金竹氏后人,”他点头称许,“承继了气息,也承继了沉着,假以时日必有更好的作为。儿郎不必仗剑以对,吾乃第五莫雨。”
金竹雨浓一听“第五莫雨”四个字,立马收起宝剑纳头便拜。
”你且退后稍待,相见即是有缘,吾与怀氏公子有话要讲。“
怀穆濂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搞得莫名其妙,他的记忆中从没对“第五”这个姓氏留有印象,而这名男子不仅知道他姓怀,似乎与雨浓的家族颇有渊源。
他正欲拦住雨浓,这位叫做第五莫雨的男子又走到他的面前说:“怀公子放心,吾乃你家祖上的故人,对你无有丝毫的歹意。本来只是路过此地,想要故地重游,不想竟与你有缘一见。念及与金竹氏、怀氏的旧交,不若将此物赠予你……”
说着,男子将一物放入怀穆濂手中。
穆濂低头看去,乃是一截紫玉笛子。
“笛子的另一半怎么会在你这里?”
穆濂吃惊地问道,可是他抬头再找来人时,亭内除了他再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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