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镜棠,好在兄长留下镜棠这条血脉在人间。这就是他的出口、这就是他新的寄托,否则,该如何答报兄长的恩情呢。
岩世昶几乎是将岩镜棠当作整个圣虎帝国的接班人一般在培养。由于东宫一直无所出,他甚至一度想干脆就将镜棠立为储君。
世汝兄长在世的时候,岩世昶就已经在为侄儿的养成费尽心思。文治武功自不用说,岩世昶还刻意培养他要胸怀大志、杀伐果断,必须将圣虎荣光发扬光大,更要不惜一切维护圣虎仙灵的纯粹。
“这孩子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用意呢?”
非召偷回京城这不算什么,岩世昶丝毫不放在心上,也相信镜棠会处理好,不会落人口实。可他居然是为了一桩会给王室血统带来瑕疵的婚事而来。
一想到这事儿,连同心中对妹妹百花公主的懊恼,再次涌上心头。
岩世昶恼怒地一甩袍袖,又回到书案前,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下旨,看这儿郎能倔强到何时?”
虽然如此,但是岩世昶并没有回寝殿休息,而是继续批阅奏疏,决心跟侄儿“对抗”到底。
夜凉如水、夜风透骨。岩镜棠的感官似乎已经与他的思想完全分离了。
他感受不到寒冷,亦对膝盖骨向周身辐射开来的疼痛无感,满脑子都是王上说苏家的那些话。
王上很在乎王族与华族之间的联姻,更加在乎王族血统的纯正。这些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然而事不关己之时,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不可置疑的。可如今眼睁睁地看着舒云要代母受过,不仅是错失良缘,甚至可能会被永远幽禁在霄静祠,他心痛到无法正常思考、心痛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千军万马在自己的胸膛上反复踩踏。
“我在此处长跪不起,王上就能改变心意吗?可他为何还不让我进去?除了跪在这里,我还能做些什么?父王,您的在天之灵可否帮帮孩儿……”
岩镜棠正自胡思乱想,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金竹雨浓惊了一下。
他紧张地环视四周,还好没有被内侍监或御庑武士发现。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要命了吗?”岩镜棠压低声音质问雨浓。
“夫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可以助你为我家公子求情。”
雨浓一边说一边把怀府玉屏夫人托付的锦囊塞给镜棠,然后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穆濂怎么样了?”镜棠一把拉住雨浓的胳膊。
雨浓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重阴郁地摇摇头,马上挣脱岩镜棠的拉拽,消失在树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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