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却还不知此事,以为只是太子的例行犯错罚跪,稀疏平常。
既然宫中事已报备完毕,她的关注点自然而然也转移回了适才与芸娘那番对话上,小心翼翼问,“郡主,您…是和谢玄有什么仇吗?”
宝珠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对未知事情的好奇。
谢玄的祖父谢清是当朝宰相,也是太子从小到大的先生,所以谢家和东宫里的人一向亲近,谢玄与郡主也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
虽然近些年随着二人年纪增长,有所避嫌,不时常见到,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郡主会决定让芸娘去勾引谢玄呢?
宝珠在疑惑什么,李容与自然知晓。
可她总不能挑明自己在“梦”中曾嫁给谢玄做了妻子,两人相伴七年,却始终分居而睡,陌生到死吧?
谢相确实忠烈,永平十年时为保太子甚至被皇帝罢了相,而且即便如此,还是不忘应下太子的恳求,逼迫谢玄娶她,好让她提前脱离东宫,日后免受牵连。
但谢玄可不一样。
在谢相刚被贬为庶民时,谢玄就立刻倒戈成了李晋一党,大婚后更是将她软禁谢府七年,甚至连谢相都不准许相见。
这样的人,她不下手杀他已是看在他曾帮过自己那几次的面子上。
可不杀他归不杀他,叫芸娘去毁他名声报复一下总不为过吧?
李容与郑重停下脚步,皱眉看着宝珠,忽然严肃起来,朝她勾了勾手指。
宝珠凑近,感觉心都在怦怦跳。
“宝珠啊,你觉得,等过两年我及笄以后,父王最可能选择与谁做儿女亲家?”
宝珠歪着头掰起手指头开始细数长安城里的适龄少年,数来数去似乎身份能配得上郡主的也就是信安侯裴钦之子、大都督梁睿之子以及谢清之孙谢玄了。
但这前两者中信安侯裴钦与太子关系素来交恶,梁睿之子又是长安城中出了名的纨绔……所以就只剩下……
宝珠瞪大眼睛捂起嘴,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李容与沉痛点了点头,“不错,所以为了不嫁给谢玄,我也只有出此下策了。你能理解我吧?”
宝珠点头如捣蒜。
李容与拍拍她肩膀,嗯一声,继续向前走。
宝珠忙小碎步跟上,一副誓死将秘密守护到底的架势。
至于郡主为什么不愿嫁给谢玄……管他呢。
郡主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为什么吗?
宝珠攥紧拳头,大有从此和谢家势不两立的决绝。
“对了,明日叫元寿以父王的名义送一封信去谢府。”李容与的声音再度从前面传来,打断了宝珠内心中的宣誓。
她感觉身后忽然没了声音,忍不住回头看,就见宝珠正一脸呆滞。
想了想,只好补充,“嘱咐他一定要避开狡诈的谢玄。”
这回宝珠果然重又振奋起精神来,拍着胸脯道,“郡主放心吧,奴婢一定将事情办好!”
李容与点点头,展颜一笑。
现在她总算能稍稍将心放宽了。
她记得前一世李晋去皇后面前告状是在半个月以后……却不知这回,又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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