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旁边沉默许久的谢玄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李凯,“这是容与郡主托我转交给王爷的信。”
先前时间紧急,他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时间将信交给李凯,再有也是怕会被裴璟发现,所以一直将信藏到了现在。
李凯接过信,有些疑惑,“李容与?”
谢玄应是,没有解释太多,只是道,“这封信或许能再救王爷一命。”
陈尧听见谢玄话中的“再”字,若有所思,“谢兄之前帮王爷摆脱裴璟陷害,莫不也是因为这位郡主的缘故?”
谢玄点头承认,“当然也要感谢陈将军的配合。”
陈尧笑笑,目光移向李凯,“看来有这样一位聪明的侄女帮你,王爷大可放宽心回长安了。”
李凯狐疑的捏了捏信的薄厚,不置可否。
他脸上忧虑依旧,并没有因为听到侄女要救自己而有所减轻。
并不是他不信谢玄,他是不信他大哥。
他大哥恐怕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若真能帮他,又怎会只派小郡主出马?
李凯抬头望了望天色。
太阳在逐渐向上攀升,最终慢慢滑到了李凯不得不启程上路的时间。他纵使此刻心中有再多不舍,也终是没办法永远这样逗留下去了。只好快速将信揣进怀中,对陈尧和谢玄拱手道一句“再会”,转身登上了去往长安的马车。
车音辚辚,晨光之中,陈尧和谢玄驻足原地目送李凯离去,只是滚动起来的马车最终什么也没能带走,只留下了一片尘土飞扬。
……
……
近来的长安城看上去似乎变化并不大,但还是有变化的。只是进展非常缓慢,一切都在暗处行进,不为人所查。
首先就是李晋。他的病看上去来势汹汹,其实也不过仅严重了七八天,就开始一点点在好转了。
到如今早已全无大碍。
永平帝身体尚还有些虚弱,不过在长乐皇后细心的照料下,整体状况也同样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唯一有些惨的是李庸。
因为偷懒让女儿帮忙处理国事之事叫人揭发,被病榻上的永平帝拎着耳朵狠狠痛骂了一顿,最后干脆罚他滚去长极殿跪李氏先祖,不跪满三个时辰不准回东宫。
这实在让李庸有些苦不堪言。
毕竟他已经是三十五岁的人了,虽然上街没事找事的热情不减当年,可灵魂上的年轻到底还是架不住身体上的衰老啊。
年轻时哪怕跪上四五个时辰也不觉有什么,反正出了长极殿又是一条好汉。现在可不行了,现在只跪一个时辰,他就开始腰酸背痛,跪三个时辰以后,他是被元寿元仪抬回东宫的,命快没了半条。
吃了教训后的李庸果真再不敢偷懒,乖乖把奏折全搬回到自己书房,只不过他还是多耍了一个小心机:他顺手将李容与也一并带了过来——批奏折而已嘛,倒也不是非用闺女执笔,给他口述也可以的。
漫长而悠闲的时间就这样在父女俩一起伏案苦批奏折的朝夕相对中一点一滴走了过去。
而此时长安城也终于迎来了自从谢玄离开后又一个轰动全城的消息:梁国和亲的使节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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