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说着同样的话,卑微又可怜地乞求离歌别离开,离歌听着听着就心软了。白学虽然出身寒微,却自傲自己本事过人,从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服软。跟她在一起时,也是一向她主动一些。
既然如今他像一个只会复读的机器那样跟她道歉,她还是原谅他吧。
下一刻,白学就说出了那段让她至今想起,还觉得又愤怒又心痛的话。
“离歌,你愿意做我的小妾,暂时委屈几年吗?我发誓,等我得了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都给你。除了正妻的位置,其他所有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说着,恐怕还怕离歌不相信,白学拿出了一颗像鸽子蛋一样大的宝石。那宝石殷红如血,毫无杂色,握手生温。离歌握在手上的时候,的确感觉很美妙。因为她抓得太紧时,流出的血滴在上面,也是看不出任何痕迹。
仿佛一夜之间,从满地冰洋的北极掉入了冰天雪地南极。除了冷,还是冷。那宝石上还清楚地映出了她血般的眼眶,却不见一滴眼泪。
原来心痛到了极点的感觉,叫绝望。而一个人绝望的时候,是掉不下眼泪的。
离歌握着那块宝石,她居然笑了。那笑却让白学好生害怕。他紧紧地把离歌揽入怀中。他要确信离歌不会离开自己,她也不能离开自己。
他是想要得到前程,可他也不愿意失去离歌。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他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白月光。而他刻在胸口的名字,叫离歌。
鱼与熊掌为何不可兼得,只需要自己努力就可以。
白学这样安慰着自己,怀中人没有抗拒,让他欣喜若狂。果然,离歌是爱自己的,爱到可以抛弃自己的原则,爱到愿意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他不会辜负离歌的,就算将来不能给离歌正式名分,他也会给她最多的宠爱。
可他身子却开始不听使唤。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用力抓住离歌的双手越来越用不上力,眼前也越来越黑。他拼命地想抱紧眼前如生命一样重要的人。可是那被下过药的身体,终究不听他的使唤。
白学素来警惕性很高。因为他出身不好,是一众出身同僚里的异类,所以总被排挤。时间久了,他连睡觉都要在枕头下放一把匕首,好斩那些随手会从天而建的意外无毒小蛇。
这世上,能让他完全放松,不设防的,除了父母,就只有眼前的离歌。白学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容模糊,连笑意都森然的离歌,晕过去前最后一刻都不肯相信是离歌暗算了自己。
看着白学终于还是倒下了,那双抱着自己无数次的手也松开了。离歌看着那双曾让自己感到温暖无比,现在却只想剁掉的手。
白学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她也不相信。离歌浑身发抖地做完这件事后,居然在笑了,这次的笑容不再像之前那么迷离,却冷得像是南极里冰镇过的。
不知是在笑这个男人,还是笑自己。离歌只知道,这当真好笑。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如此喜欢的人,居然会如此糟践她。更好笑的是,她的真心都已经被这个男人践踏到了如此地步,她还在幻想这个男人会回头是岸。
女人大概都是这么可悲,会在一个懵懂无知的年纪,为了一个不值得自己的男人把自己贬低在尘埃里。明明知道那个人只会带给自己伤害,却还是义务反顾地一头陷进去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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