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杨培安的府里查到了硝石转运的痕迹,这老匹夫购入的硝石并没有用作药物,而是转手给了他人。”张瑜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沈娇娘对他不会撒谎,那么杨培安转运出去的那一批硝石只怕是落到了不轨之人手里,如此一来,长安怕是隐隐有了祸端。
“可有记册?”沈娇娘问道。
张瑜摇了摇头,说道:“公册没有,私册已经被烧了。”
私册是杨培安随身带着的,与他的尸体一道被人放了火,然而碰巧的是,那天下了雨,尸体燃烧到一半就被渐大的雨给浇息了。
可那私册虽然没有烧完,仅存的残本却根本不足以看出那硝石到底流到了谁人手中,刑部办案再度进入到了一个死局之中。
无巧不成书。
汤贤在大狱中吞钥自尽,下毒案最后一个活口也没了。
龙颜大怒,皇帝几乎是把宣政殿的书案都要给敲碎了,他令给了张瑜和秦佑安两人十五日时间,若他们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他们二人也就可以让贤了。
张瑜再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捏着一个自己的猜想,过来询问沈娇娘。
而与此同时,秦佑安已经去了姜越之的院子。
“汤贤若是死了,宫里这条线便是断了。”沈娇娘抬手提了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后,稍稍起身给张瑜面前的空茶盏也斟了一杯茶,“此时若是能查到汤贤和胡育这两个人家属的去向,便是一线生机。”
这一点,张瑜的确知道。
但汤贤和胡育二人的家属走的并不是文书官道,如今已做了弃籍的流民,想要找到他们,不亚于海底捞针。
“沈家的火是我点的,因为方世聪杀了沈家一干仆役,更想要杀我,所以我不得不还手。”沈娇娘讨了一个巧,死人是不可能说话的,能说话的只有活下来的人,“不能让陛下知道我善杀人,所以方世聪的尸体我需要销毁。”
方世聪在沈家杀人一事,皇帝不想声张,所以沈家失火之后,那些被烧焦的尸体会一并入殓,不作细究。
这样一来,方世聪的尸体混在其中,便不会被发现。
“这个秘密我会帮你保守的。”张瑜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压低声音说道。
沈娇娘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本不想用硝石,这一批硝石还是我打算于上元节那日,制成烟火,为陛下添一份喜气。”
谁知,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张叔,不说这个,杨培安的家里你可有彻底搜查?若是他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那么即便私册已毁,也该是能找到点蛛丝马迹的。”沈娇娘转移话题问道。
张瑜摇了摇头,回答道:“杨培安很是老练,交易从不在人前,更别说是府宅之内了,杨夫人对此事根本不知情。”
“我并非是用的杨培安手里的硝石而点燃的沈宅,公账上也根本无法查到我曾购入过硝石,这都是因为我走的是黑市的路子。所以张叔若是信我,我便将我私下购入硝石的渠道交于张叔你,而张叔你沿着这个渠道去查,也许能有一些收获。”沈娇娘起身,边说边往堂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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