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沈娇娘在皇帝跟前待久了,皇帝的一个细微动作也能叫她揣摩出点心思来。
但碰上这种要命的时候,沈娇娘能求得在宫内自由行动,就已经是仗着自己跟皇帝的情分,撒娇卖痴得来的了。
第二份名表递给张瑜,张瑜便可以在太医署里缩小问话范围。
“张叔,三宝极有可能是那个捏住汤贤和胡育把柄的人,而且,我觉得远远不止这两个,御医的俸禄不高,没得到内宫青睐的那就更是清贫,如此情况之下,会动歪心思的人不少啊。”沈娇娘的笔磕在砚台边上,当当作响。
“你不怀疑姜越之?”张瑜问道。
姜越之出现在沈家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与下毒案一串联,甚至能解释得通顺。
他掌握了杨培安贪赃枉法的证据,并企图以此要挟他,却不料杨培安胆小,拒绝合作,连夜逃离了长安。
尔后,杨培安被硝石真正的买家所杀。
姜越之一计不成,转用下策,用手底下的三宝所探得的消息利用汤贤和胡育,来彻底完成这场苦肉戏。
事成之前,姜越之给了汤贤和胡育的家人一笔钱财离京,使他们能后顾无忧。
“张瑜的推断不无道理,但在我看来,姜越之并没有必要演这一出苦肉戏,他的动机呢?”沈娇娘问道。
“一个阉人,一个父母皆被处以极刑的阉人,他的动机如何,不难揣测。”张瑜很是瞧不上姜越之。
沈娇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叔,目前你找不到可以将他定罪的证据,那么不如将视线扩大些,说不定就有了转机。”
说完,她又笑了一下,妥帖地说道:“等娇娘去了掖庭宫再回张叔的信,尽早帮张叔找出这里头的端倪,娇娘也好早离宫去办正事。”
谈妥,沈娇娘送张瑜出门。
随后,她并没有回院子里,而是去找了那两个宫女。
宫女一个叫七香,一个叫五铢,原本是在皇后寝宫,也就是延嘉殿当值,大丧之后,便被皇帝派到了沈娇娘身边。
她们二人往日只是远远地见过沈娇娘,在她们眼中,沈娇娘是生于高山之巅的牡丹,姝色而难以亲近。
却不料,这么一次偶然,却让她们发现沈娇娘其实健谈得很。而且为人相当有趣,根本不像外头疯传的那样死板沉闷。
沈娇娘邦邦两声翘着耳房的门,轻声说道:“七香,五铢,眼下可有空?若是可以,不如你们带我去见见那位巧手姐姐?我也好向她学习一下如何绣双面莲。”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七香笑吟吟地说道:“沈小小姐既然想学,那奴才们自然是赶紧给您带路。”
一旁跟着出来的五铢也笑道:“当不得沈小小姐这句,奴才是来伺候沈小小姐的,那是时时刻刻有空当。”
三人一路欢笑,从玄武门出,走内苑去的掖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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