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寝的人都极为默契地晾着冯姐姐,以为她知趣了自然就消停了。等到大家都洗漱完毕了,这大姐看自己说的那些敲山震虎的话,马依诺都没接茬。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趁大家都往床上爬的时候,又兀自说了起来:
“你们这宿舍条件是挺好,但这床在高处,可千万要小心呐。舰昭小时候淘,都能爬到我家的柜顶上去。我进屋的时候,他正在柜顶的边儿上提溜着呢,眼瞅就要掉下来了。幸好我手疾啊,一个箭步冲上去,他正整是没扒住柜边儿,就那么仰面朝天地掉下来了,我伸手正正好好把他接住了,我那胳膊一个多月都使不上劲儿,现在都记得那疼滋味。
“那个惊险哦,他当时那个小啊,比小猫都大不了多少,这要是真摔在地上,你可真没有现在这么好的男朋友了。我弟就总说,姐呀!你救了我一命。我将来肯定好好地照顾你。我弟也是真像样儿,我离婚这两年,有个大事小情,搬搬抬抬的,全都是靠他呀。”
看自己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马依诺还是不吱声。她又编排了一句无中生有的话:“舰昭说,我将来娶了媳妇儿,她要是对你不好,我肯定不容她!”
这话已经彻底毫不遮掩地挑明了,就是要拿住这个未来的弟妹。冯姐姐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弟弟和马依诺已经在一起多年了,虽然两家家长还没有正式地会面,但观察着弟弟又看楼盘又给马依诺联系工作的事,估计只等这丫头一毕业,马上就得谈婚论嫁。都说打什么底是什么底,自己要是再不出手占个先机,把弟妹镇住了,以后去弟弟家可就伸展不开手脚了,自己可受不了。
马依诺一晚上隐忍,听到这儿已经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这话,接又不知如何去接,心里乱七八糟的,平日里灵敏的思维就好像凝滞了。
一向眼里不揉沙子的李然,眼瞅着毫无斗争经验的同寝,就这样被未来的大姑子来了个下马威,也顾不得征求马依诺的意见,直接怼了回去:“法律规定了父母有保护孩子的义务,孩子那么小的时候,都能出现那么危险的状况,那是你家叔叔阿姨没有尽到父母应尽的职责,要说欠,也是你父母欠你的,诺儿欠你什么了!”
一晚上尽听这心机姐姐旁敲侧击地指桑骂槐,把好好的寝室搞得乌烟瘴气,反正怼也怼了,李然就是要煞煞她的威风,继续怼过瘾:
“舰昭的确是很好,但要不是他追到了诺儿,有的是好男生哭着喊着要给诺儿做男朋友。你有没有弟弟我不知道,反正我们诺儿不可能没有男朋友。你亲弟弟命大,你不赶紧念阿弥陀佛,还说那么不吉利的话,还不赶紧‘呸呸呸’!”
马依诺听李然这样为她出头,心里暖暖的,也觉得一口恶气吐了出来。又听她破天荒地说到“阿弥陀佛”,与摆弄塔罗牌时的样子反差极大,差点被她逗笑了,阴郁的情绪散了一半。
李然不愧是塔罗牌高手,识人断事果真又准又狠,冯姐姐一听这话,懊悔自己说得不吉利,竟真的赶紧对着空气连“呸”了三下,算是把犯了忌讳的话抵销了。不管她怎样使出浑身解数为难未来的弟妹,对于自己的弟弟,当姐姐的是真心疼。
婕宁不愠不恼地说:“诺儿,早点睡吧,明天你还得去面试呢。”同时温暖地拍了拍躺在旁边的马依诺。这个动作给了她十足的安慰,感觉全寝好友都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婕宁继而说道:“我熄灯了。”就迅速伸手熟练地把宿舍的日光灯全关灭了。
冯姐姐有没有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就不得而知了,也没有人理会她是怎么摸黑爬上床的,反正这寝室里,再就一夜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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