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伟以前打过你没有?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不能替他隐瞒。”
“结婚以后第一次动手,结婚以前,其实也打过一巴掌。当时当他跟我认错,所以第二天我就忘了这事,没有跟家里说。”
“原来没结婚以前就动手了,这次即便是不离婚,也得好好说个过来过去。你该面试面试,上午我给他打个电话,晚上让他过来一趟。”
“爸,算了。这次你听我的,凭什么老斯家的女儿要一直窝囊下去,每次都要主动,还得爹妈出面三顾茅庐么,他要真的是个诸葛亮也罢。我这次长心眼了,看我怎么治他。算他命苦,碰到的不是斯晓梅。”
“又整什么幺蛾子,你跟陆大伟结婚前,他对你动过手?”斯母过来摆早餐,顺口问了一句。
“当然了,这事我有必要骗你们么!当年买房的时候,我吃了他一掌呢。”
“整天连一句实话也没有,到底是有意打的,还是吵架离得近碰到的。”
斯晓慧瞄了老母亲一眼,伸出一个大拇指,“瞧瞧瞧,什么也瞒不过你这只老狐狸。”
斯父又在一旁咧着嘴笑开了,“唉,人家养闺女都发财,你倒好,不把你娘气断气不拉倒。”
斯母在一旁又开火了:怎么越老越不正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打哈哈。教的她一点出息也没有。
斯晓慧的表情又慢慢凝滞了,在她眼里,女人这一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生一世,从出生到死亡,是要在这人世间熬够三生三世的。
第一世,是父母给她生命,直到她大学毕业走上社会,开始独立。
第二世,是她跌跌撞撞寻找爱情,步入婚姻。
如今她正处在第三世的一地鸡毛里面。这第三世,恰恰是女人最难的。
从第三世往前看,以前所有的不愉快,慢慢都在记忆里不以为然了。
那是2010年的最后一个月,那会她和陆大伟还过着跟别的小情侣合租的生活。三居室的房子让中介隔出来六户,每一个房间住的都是北漂男女。漂在北京的日子,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寂寞,更多是两个灵魂拥抱在一起,赶走精神上的孤单,不管两个人有没有未来,先挨过当下的每一天再说。
门口隔断间的那对小情侣,女孩来自延边,男孩是河北籍的,双方都是初中毕业,但不久,女孩离开男孩,再也不回来出租屋,只在聊天的时候丢下一句男孩的工作没有未来,不上进之类,漂在北京几年的她,再也不想做一只孤单的候鸟,大概终于选择回老家安放一生了。
挨着斯晓慧的那一对,女方是北京远郊的,一起合租时,已经怀孕四五个月,后来肚子慢慢大了起来,女孩颜值不怎么高,中等偏下,但是诧异的是,却有一个河南籍的瘦高个老公,而且长得还蛮帅气,这是斯晓慧眼里,总觉得不属于真爱型的。
主卧大房间的那一对,住着住着男方忽然就要出国留学了,女孩子在聊天时,信誓旦旦地告诉大家,她会一直等男朋友回来。一起住的时间长了,这个女孩变得越来越贤惠,有一天,在公用厨房里,这个女孩在为男朋友做爱心煎带鱼。只是带鱼还没有去内脏,她便要放到锅里。
西边大次卧那对是周末情侣,每个周六下午,唯一的卫生间便被他们霸占了,两个人轮流洗澡,然后在房间里搞接近一个小时。六个房间全部充斥着滚床单的气味,让人烦的只想骂粗话。
合租房的日子,拿走了所有的尊严和节操。留给人生的就是不安定、难以在这个城市扎下根来的惆怅。
不知怎么,有一天陆大伟下班回来,忽然跟斯晓慧提了一句,咱们是不是该去看看房子了?斯晓慧一股脑从床上蹦起来。他们租的隔断间,妥妥的走进一间房,里面一张床的简陋。
“你怎么可以那么帅?爱死你了。”
在这之前,都是斯晓慧嚷嚷着去领证,陆大伟一直不表态,没想到一下子憋出来一个大惊喜,她都要飘到云彩上去了。
陆大伟幽幽的来了一句:这不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么。
斯晓慧狠狠点了一下他的脑门:怎么,还有出去打猎的心么,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大伟一把抱住斯晓慧,来了一句:自从跟了你,哪有出去打猎的力气,白天去单位两腿都发抖。
斯晓慧听了哈哈大笑。“你别说,这次你表现真不错,既然主动进步,我也乐意奉陪到底,反正我二姐也是房产经纪人,托我姐同事,说不定还能享受中介费亲情价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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