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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香与伏印真人一直呆在玄怀真人的屋中不曾出门,便是红樱也不允许进入,只说是要为玄怀真人祛毒,若是屋中人多,怕是多有不便。
红樱也是理解,守着屋门寸步不离,其间竹黄多次来寻,也不曾令她进入屋中。
而此时的玄怀真人,却正同伏印真人下着棋。
“你这个弟子着实有趣,”玄怀真人说着落了一子,“如此聪明,看着老夫都想收她为徒了。”
而伏印真人捏着棋子斟酌不语,这玄怀真人棋技了得,方才险些将自己围死,可是半点也不能疏忽的。
而一旁的灵香闻言笑道:“怕是要令真人失望了,说起来我也是骗了真人的。”
“哦?此话怎讲?”
“与你下棋的这位其实并非我的师父。”灵香笑着放下了手上的瓷瓶——这老头屋中的稀罕物还真是不少。
玄怀真人闻言一惊,灵香见他如此,忙开口说道:“当然,他自然是元清派的伏印道人,这点毋庸置疑。不过嘛,他同我却并非师徒,而是同门师兄妹。”
玄怀真人又是一惊,虽说平日里极少与元清派来往,可同时修道大宗,自然对其中有所耳闻,既然这女娃是伏印真人的师妹,那也就是说……
“没错,我便是元清派的浮沧长老。”
此言一出,惊得玄怀真人险些自榻上掉了下来。
他是听说过元清九子的,可没想到这浮沧长老竟还是个女娃娃。
而这个女娃娃,居然能炼出当年荼靡仙子所炼制的续命丹!?
“娃娃可莫要寻我这老头子的开心,你这般年纪,竟会是元清派的长老?”
灵香笑着拿起身旁一颗鲛珠掂了掂,倒是没有昭冥师兄殿上的好,不过这颜色却甚是好看。
见她如此,玄怀真人忙问向举棋不定的伏印真人:“这女娃娃,当真是浮沧长老?”
伏印真人这厢正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如何落子,对于玄怀真人所问,还真没听进心里去,只下意识地点着头,依旧思索着如何解围。
而玄怀真人见他如此,立时惊得连胡子都颤了起来。
……
“吾乃元清派掌刑伏印,现下屋内并无他人,道友既是无恙,不如起身说话,岂不是方便得很?”
话音刚落,只见床上玄怀真人竟睁眼坐了起来!
“倒是不想,红樱那丫头竟请来了伏印真人。”玄怀真人说着,竟穿起了鞋袜,一面穿着,一面说着见笑了云云。
“道友分明无恙,却自闭四感,究竟是为何?”伏印真人也不客气,竟单刀直入问了出来。
玄怀真人一面扣着鞋带,一面叹了口气:“想来我那个师弟应是已然到了九阙山了,实不相瞒,昆吾派中入了魔族之人。”
伏印真人闻言大惊,据赤琰子所言,魔族可是一直都在蛮洲地界,又怎会踏足中原门派?
而玄怀真人却接着说道:“只是我昆吾派向来只善于伏妖之道,对于魔族之事知之甚少,听闻贵派多年前曾是伐魔先锋,故才会去寻求贵派帮助。”
灵香闻言问道:“如此说来,那玄坛道长下药一事,亦是你们算计好了的?”
下药?下什么药?玄怀真人闻言一脸疑惑,灵香便将先前遇见红樱之事说了出来,玄怀真人立时大笑了起来。
“我师弟怎会给我下药呢,那之事本门秘制之药,不过是辅助本门功法而已。”
灵香闻言倒是讶异起来,她可从未听说过修行功法还需辅以药剂的。
玄怀真人见她如此,便又是爽朗一笑:“说起来也是惭愧,本门道法本是天仙之法,只因如今灵根稀缺,门中众人资质难以将其练就,幸有我师父觅得良方,这才保住了此功法的传承。”
“既然道友故布疑阵,想来是知道了谁是混入的魔族之人了?”伏印真人忙开口解了玄怀真人的尴尬。
可……
“哎呀呀,说来惭愧,这……的确是不知的……”
“那……可有什么线索?”
“有是有,不过太过杂乱,一时半会却也说不清楚。”
听得此言,灵香不禁翻了个白眼:“您这一问三不知的,便是去求助了元清派,不也是什么也做不了么?”
玄怀真人闻言笑了起来:“倒并非是什么都不知道,依着目前来看,宗门之中确有两人有些怪异。只是这两人一个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徒弟,一个是我师弟的徒弟,一时间倒是难以确定。”
“依着道友所言,其中一人是你那被软禁的大弟子?”伏印真人蹙眉问道。
玄怀真人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还有一人……”
“还有一人便是随着玄坛道长去了元清派的一个女弟子。”灵香接口道,“既然已经怀疑了这二人,为了防止他两人横生枝节,便将他们分了开来。”
玄怀真人听言眉毛一挑:“唔!这女娃娃,聪明得紧,比我那红樱强多了。”
灵香听了玄怀真人夸赞却不自傲,只接着说道:“恐怕那女弟子并非魔族之人。”
“何出此言?”
伏印真人捋了捋长袖说道:“不瞒道友,多年前元清派横生变故,便是由于魔族的侵入,如今元清各处皆布有守山大阵,魔族断然无法进得了山门的。”
“如此说来,那便是我那大弟子了?”玄怀真人皱起了眉头,“可我那弟子自小便随我学道,又怎会变成魔族之人了……”
灵香见玄怀真人皱眉的样子只觉好笑无比,这老头本就是个一字长眉,又白又浓,这一皱起来,就如同那台上的脸谱一般,甚是滑稽。
她见一旁榻桌上布着一场残局,便笑着说道:“不如我替真人去打探一番?也省着真人心疼自己的弟子不是?”
……
“我见你小小年纪,却不想竟然是一门长老,着实是老夫眼拙了啊!”
灵香闻言笑着走向了伏印真人,自棋篓中取了一子落下。
“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玄怀真人闻言看向棋面,那本是快要被围死的白子,居然又有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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