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宫的花草树木在一片幡布包裹下,随风晃荡,侧殿门外苾芬绷直的身体,神情略紧张的向内望了一眼,里面的声响总是会让她不自觉的将心揪的更紧。
“你们为什么要放那把火,放了那把火又不确定她是否死了,你想干什么?”宜嫔声带不满的责问着崔河清。
崔河清身材黝黑,双眼深沉,两鬓已斑白,宜嫔入宫则走的崔氏门路,也是他替代了柳氏五大氏族朝堂的地位。
崔氏能在短短几年,从一般士族走入朝堂拥列入五士族中,所费手段周折也就他自己知道有多么不易,宜嫔即是他的助攻,也是他的棋子。
崔河清直了直弯倾的腰身,虽说这么多年在游走朝堂上下,已经在不自觉的时候就养成了微倾身驱的习性,但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动作还是挺酸痛的。
况且她的面前,皇帝已去了在这宫里她也就是颗废了的棋子,她的另一用途,也就看她如何发挥,若不搅局看在以往份上,自己也就懒得为难她。
崔河清神情恭敬,轻抬了抬手撩动起垂下的衣袖,宽容接纳俯小一向就是自己的作风,这也才能更好的养出对方傲横骄躁出来,再去捕捉也就更容易了。
“娘娘,明查,长春宫的火并不是我指使的,”又微抬眼眸看了宜妃一眼,“不是我们自己人做的这事,”崔大人说着说着刚微立起的腰又不自觉的已弯倾下去。
“宋大人让卫军将她抓进去后,我派的人就在外围替娘娘守着的,直到里面突然起火,我们的人才跳进去救火找人的,”崔河清略抬起头瞟了眼宜嫔暴燥愤裂的面容,低下头加快语速说完,“火势太大,我们进去的人有两个都没出来。”
“你们没查到是何原由起火的?”低吼的宜嫔再也不复昔日清婉高洁的模样。
“可能是公主自己点烛火引起的,”崔清河思虑了一下答道。
“可能.......可能......她可能自己把自己烧死么,你养的人是越来越没用了,连那个废物都看不住还在眼皮底下跑了,你到反而找出这么多理由,”宜嫔美丽清冷的眸光渡上了一层嗜血的光芒。
崔河清踌躇的又望了下宜嫔越来越旺的火气,幽幽叹了口气,“若按着宋大人他们说的一毒杯酒也就解决完了,可娘娘你不是不想她那么死么,这才生出这些事来的。”
哗,侧殿的案桌上的一只上好玉瓷壶,快速飞落在地上发出清亮的脆响,四分五裂的蹦跶着碎片。
“那废物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你们继续给我翻查,活见人死见尸,”咬牙的的怨毒咯咯而响,“我要用她的血,祭奠我月山的殿司。”
崔河清的眉头突突跳动了两下,一脸无波的退下。
苾芬目光微斜,随着走出来的崔河清,揪悬着的一颗心也算落下。
侧殿还好并没有摆放过多的物件,管事的不敢问主子碎物原由,但却会揪着自己询问个不停,自己宫殿里还好说,这在甘泉宫里,不能说是主子生气发火,这理由稍说不好就得是自己背锅,说不定还要受罚。
正殿前方的庭院内,宋、王、吕三个人正站在一株玉兰树下争辩着什么,王大人的神情有些激愤。
崔河清微凝略缓抬步,可刚准备再抬步向前时脚下一趔,幸好巡查的一列卫军走过,被靠近的卫兵伸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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