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嘉树不禁庆幸,幸好她死咬住没说出来,否则,只怕她也要被皇帝迁怒禁足了。
毕竟那天傍晚的事儿,怎么看都是皇帝无耻下流。
但皇帝这种生物,哪怕再无耻,也容不得旁人说他无耻,所以皇帝若是做出了无耻之事,丫的最好谁都不要告诉。就算要告诉旁人,也只能告诉那些个口风严实的人。
要不然皇帝丢了脸,只会拿你开刀。
卫嘉树心里狠狠诅咒着皇帝,便看到路惟忠满脸欢喜跑了进来,“美人小主,皇上来了!”
卫嘉树惊住了,狗皇帝来了?!
是了,昨儿英落是说,皇帝有空会过来看看她。
但卫嘉树只当做是随口的安抚之言,就算皇帝真的会来看望她,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卫嘉树正要起身出去迎驾,却见皇帝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卫嘉树只得赶忙敛衽行礼,“嫔妾未能远迎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宣承熠骤然止住了脚步,脸色也僵了僵,看着眼前的嘉树如此恭敬小心的样子,宣承熠脸色又是沉了几分,“免礼吧。”
卫嘉树感叹,看样子皇帝果然没有全然消气。因为在从前,皇帝都会亲自上来扶她一把……
罢了,失宠也不打紧,只要皇帝别太记恨她就成了。
卫嘉树连忙主动奉上了一盏清凉消暑的西瓜露,恭恭敬敬奉与皇帝。
宣承熠看着那盏熟悉的西瓜露,沉默了数息,他扫了一眼殿中服侍的这些太监宫女们,他摆手道:“都退下!”
“是!”一众宫人连忙躬身鱼贯退了下去,还顺手关上了内殿的殿门。
卫嘉树站在距离皇帝一丈外的地方,心下不禁惴惴。
宣承熠扫了一眼嘉树那紧张的神情,还有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宣承熠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然后道:“坐吧。”
卫嘉树略松了口气,却不敢上前坐在皇帝身旁昼榻的条褥上,而是坐在了一旁的小绣墩上。
看着嘉树这敬而远之的样子,直叫宣承熠心里窝火,“朕——”
话到嘴边,宣承熠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卫嘉树思量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多谢皇上来看望嫔妾,嫔妾胎像稳固,没有什么大碍,还请皇上放心。”
宣承熠鼻孔出气哼了一声,那日嘉树举荐宫女的事儿,至今想起,仍叫宣承熠如鲠在喉,终究是不吐不快。
“朕想知道,你那日为何要举荐宫女侍奉朕?!”宣承熠强忍着怒意,努力用平和地口吻问询。
卫嘉树心下一紧,丫的怎么还在纠结这事儿?
卫嘉树小声道:“那日是嫔妾糊涂,还请皇上宽恕。”
宣承熠眉心一拧,这种话,怎么听都是避重就轻的搪塞之言,宣承熠心下不快,“朕是问你,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卫嘉树暗叹,干嘛非要纠结这个呢?
卫嘉树内心斟酌了一下话语,才道:“嫔妾怀孕之处,就见了红,所以心里实在担忧,所以那时候才会慌了神,因此才口不择言。”
想到当初嘉树见红一事,宣承熠着实心下有些怜惜,若是因为这个缘故,嘉树一时太过焦虑,为了腹中孩子,所以才忍痛举荐了宫女……
如此想着,宣承熠眉头皱得更紧,但是嘉树当时的样子,虽然焦急了些,并未有忍痛割爱的样子。
如夏贵妃当年举荐了吴氏,实则心里酸得不行,满脸都是酸劲儿。
嘉树当时就绝无酸涩之态。
宣承熠定定凝视着眼前这个拘束瑟缩的女子,他深吸一口气,“那朕就再问得直白一些——你心里,是否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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