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程云的身子越来越重,她不能远行了。田展帆于是拉着她的手经常在安美公寓周边散步,或者双双躺在家里阳台上看云。
有时是洁白的云,有时是灰色的,有时是火烧云,形态各异,变化万端,使人充满想象。程云和田展帆都喜欢看云,他们常说:“走,看云去。”
田展帆说,你的名字中有一个“云”字,这是一个好字。云是一种美丽的东西,高贵纯洁,轻柔飘逸,叫人感觉很舒服。有一个词叫作“云泥之别”,用在你身上特别合适,你在我心中是“云”,旁人就是“泥”了。
“呀,快别说了,嘴巴抹了蜜一样。”程云不好意思了。
田展帆没有说假话,他常驾飞机在蓝天,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白云了,他是真心喜欢云的,不论是白云、灰云、彩云,他都喜欢。
“你知道吗?你离开的那一年,其实,我摸清你们的规律了,只要你和现代的程云其中一人死去,你们就可以互换身份,你就会回来。但是,我不敢那样想,后面,也不敢见程云,怕自己会伤害她。”田展帆说。
“说实在,我挺感谢程云的,是她让我有机会认识这个世界的你。”
“她到程国去,她还以为那是美梦呢,说做梦都不愿醒来。”
“哈哈。”
“但愿她安心呆在程国,替我孝敬我的父皇母后。”
“会的,你不是也在这个世界替她尽孝吗?”
“嗯。”
“等你宝宝生下,我要送一份大礼给你。”
“什么?”
“暂时保密。”
“吭,不说算了。”程云进到卧室去弹琴。
琴声悠扬,从窗户飞了出去,钻入云层,到达遥远的国度。
弹着弹着,突然,琴声戛然而止。阳台上的田展帆吓得一骨碌坐起,慌忙进到卧室里去。
“云儿。”田展帆叫她。
“夫君。”程云抱歉地笑笑,说,“对不起,我用力过猛了。”
“你没伤到手吧?”
“没有。”
“哦,那就好。我明天送去琴行修好。”
可是,程云在琴弦断开的一刹那,她莫名的心惊肉跳,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不敢表露出来。
次日,田展帆真的把琴送去修了,没时间等修完,然后他接着去上班了。
当天晚上18时08分,程云接到一个国际电话,对方是英国警方,特向她报丧——田展帆的飞机失事了,机上工作人员及68名乘客全部遇难。
程云脑袋“嗡”的一声炸了。母亲周兰香这时也跑进房间叫她:“程云,刚才电视里的新闻说,展帆的飞机失事了。”
程云便跑到客厅里去看电视。电视上说,飞机失事原因在进一步调查中,只看到现场警察在忙碌的身影。
程云瘫倒在地。周兰香赶紧打120。程云很快被送进了医院,通过医生诊断,她身体和胎儿无碍,只是受了惊吓。
第二天,青雪和田展旭赶到,还有程家其他人全赶来了,大家都来安慰程云。程云好想立刻随展帆死去,可是腹中怀着他的孩子,她不忍抛下,便忍着,坚强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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