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令月,时和气清;
原隰郁茂,百草滋荣。
王雎鼓翼,仓庚哀鸣;
交颈颉颃,关关嘤嘤。
于焉逍遥,聊以娱情。
盘古国的新君司煊蒙哥登基当日,喜不自禁,
脱口吟诵了汉才子张衡的《归田赋》。
他举起经婆罗洲交易来的汉白玉杯,向丘下跪拜的黎民朗声说道,
“我司煊氏于煊州享国数百载,其宗华夏。
本为仲春以木铎修火禁之官。
今本王登基于仲春令月,是吉时也!
因此,本王欲效华夏明章,修汉风年号。
以号纪年,自我朝始。
今取平子之赋仲春,上令下和。
本王应天之年,为令和元年正朔。
众卿以为如何?”
这位盘古国的新君,拜了一位婆罗洲徙来的越民智者为师,自从儿时随师父读过些舶来汉典,便疯狂地迷恋上了华夏文化。
无论服章之美,礼仪之大,皆从华夏之俗,
他通过越人商队,用煊州的珊瑚,火树枝,换取了不少上邦仪制,
钟鼎玉器,莽袍丝竹,无所不包。
他对华夏文化的疯狂崇拜,多少还是感染了一些族人。
只是族人对汉俗的理解,明显与他还是有很大差距。
当他宣布以年号纪年时,几名部落头人大眼瞪小眼,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
“大王,不知这年号有何用处啊?”
司煊蒙哥双袖一振,朗声道,
“年号,是为了统一各部落之间的纪年。
你们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壁画纪年,但所记之事时间难断。
如果各部落间可以使用统一的年号,就可以将各部落大事修编成通史,以传我盘古国祚。”
那些部落头人听得都是云里雾里。
所谓历史,对他们来说,不过便是石壁上的丹朱。
年年都只不过是补画些狩猎郊祭的场面,搞那些个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难道明年狩猎时捕到的盘古犬人能多长条尾巴,或者胸口兜一对儿口袋?
司煊蒙哥并没有理会这些榆木脑袋,转身对坐在身后的帝师恭谨一礼,
“请问老师,这仲春之月,上邦还有些什么习俗?
今我朝初建,恰可引为节日,年年追祭。”
背后坐在石墩上的老者双目满是灰色障斑,已然无法视物,但他似乎也能从声音中捕捉到爱徒登基的盛况。
此时他听到爱徒问询,也展颜微笑,将一对盲眼瞪得也是炯炯有神,右手连比带划,声情并茂地讲解到,
“仲春之月,本是合会男女之时。
《周礼》曰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
便是在这仲春之会,互许媒聘。
但若家中没有媒聘的实力,
令会男女,奔者不禁。
奔者,不备六礼而苟合意也。
仅此一月,奔见不悖乎礼也。”
(笔者案:古见,现通。)
司煊蒙哥听到这里,面色忽然一变。
在他心底,一直深藏着一个秘密。
婆罗洲的商队,不只带来华夏奇珍,丝绸玉藻,还一直会为他带来一些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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