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胡豆豆的外婆本打算说,“我一开始打算跟你讲来着,但我又忙着洗碗筷,然后就给忘了。当然,我觉得这事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再说了,当时我还以为豆豆早跟你说过了。”
可是转念又作罢,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这样说了的话,担怕胡豆豆的外爷又多想,觉得她没有把他当人看。
事实上,胡豆豆的外爷就是这样的人,胡豆豆的外婆在他眼里,可是揉不进半点沙子。
他要是想给胡豆豆的外婆找麻烦,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
思来想去,胡豆豆的外婆最后只好闭口不语,任由着胡豆豆的外爷在那嘟囔着。
就这样,胡豆豆的外爷站在胡豆豆的外婆面前,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嘟囔累了,然后,就回到桌前,端起茶水喝几口,抽一锅烟,觉得嘴上有一点劲儿了,于是,接着就又从小处往大处的嘟囔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胡豆豆的外婆额头上已经大汗淋漓了,额角的鬓发仿佛血染过了一样,牢牢地粘在脸颊上。
胡豆豆的外婆并没有因堵老鼠窝而累倒,倒是因持续不断的紧张心情,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眼下,夜越来越深了。
胡豆豆的外爷越骂越凶了,并且,频频吸到胡豆豆的外婆面前,扬起胳膊,到了要打人的程度。
昏黄的灯光照在地面上,地上就仿佛被蜡笔染红了一样……
夜,静的可怕……
……
胡豆豆和他舅妈看完电视连续剧之后,已是深夜了。
胡豆豆没有看到一半就靠着炕沿睡着了,因为电视里演的是《西游记》,而不是他心心念超喜欢的《包青天》。
胡豆豆的舅妈索性一把将他戳醒过来,担怕他走路时又睡着,于是,等胡豆豆醒过来之后,她就又用她冷的像生铁一样的手,捂到胡豆豆的热脸上,塞进胡豆豆的热脖子里,美美地刺激他一下,等胡豆豆彻彻底底清醒过来之后,才带他一起往回家走去。
他们一走出那人家的院子,顿时,眼前就黑漆漆的一团,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尽管头顶是繁星点点,但一路上高高的样槐树几乎把仅有的一点亮光也遮挡了,因此脚下几乎是踩着黑在走的。
对于这样的黑天,胡豆豆却一点儿也不怕,他在他老家的时候,曾就伙同一群孩子游过地道,地道里面的黑,那简直就像墨染过了一样,才算是真正的黑。
胡豆豆把头仰起来,参考着树梢的方位大步大步地走着。
而他舅妈呢,竟吓得把胡豆豆的胳膊攥的紧紧的,生怕胡豆豆猛然插上翅膀飞走了似的。
“豆豆呀,你走慢点行不行?”
胡豆豆的舅妈带有恳求似的语气说道,“你走那么快舅妈跟不上你呀!”
事实上,胡豆豆的舅妈担怕他一个不小心,走进臭水沟里去。
事实上,胡豆豆的舅妈担怕走的快了,巨大的脚步声惊扰到了树林子里正在熟睡的野物,然后,野物一发怒,窜出树林子把他们叼走了。
“好的,舅妈,我现在走的慢了。”
“好的,舅妈知道了。”
就这样,俩人走了一小会,突然,胡豆豆的舅妈禁不住好奇问胡豆豆,“胡豆豆,你刚才走那么快,你的眼睛能看见马路吗?”
胡豆豆一听,得意了。
“嗯,我的眼睛能看到,我的眼睛在晚上就像猫的眼睛一样,看的要多清有多清,看的要多远有多远。”
胡豆豆的舅妈一听,心里想到,“这娃还真的经不起别人一夸,这一夸,一下子都能飞上天!”
然后,嘴巴里就又夸了胡豆豆一句,“哇哦!我胡豆豆娃儿真能干!”
如此一来二去,很快的,他们就从刚才那一片样槐树最多的地方走了出来。
终于,眼前豁然亮了起来。
月光就像雪花一样洒在地面上,地上的马路随之也清晰起来。
这时,胡豆豆的舅妈就把胡豆豆的胳膊松开来,也不再跟胡豆豆开玩笑说话了,然后,就自顾自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步子跨的幅度很大,以至于胡豆豆都快要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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