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邺胸口的疼痛消散了一些,他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在内元金丹彻底融合进身体之前,恐怕会一直不得安宁。
他缓缓走到谢芫身边,小心翼翼的坐下,观察着她的神情。
她面无表情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偶尔伸手摸一下破碎的玉佩,这时候眼神才会稍稍闪烁一下。
“你真的不打算出去吗?”慕承邺忍不住问道。
谢芫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带着鼻音开口道:“上一世的他是被奇天咬成重伤,在我怀中一点点消散。他对我说,相信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整个三界,唯一对我说这番话的只有他。”
“我知道。”慕承邺接话道。
他当然知道,上一世的他一直默默看着保护着她,不敢出来打扰。
谢芫似乎没有丝毫怀疑,自顾自的说道:“我将奇天封印,就是想要让仙界的人知道我并不是他们口中的恶人。澈桐哥哥相信的,我也要三界都相信。”
只是她的想法完全错了,仙界的人非但没有消除怀疑,还趁着她消耗了大部分灵力的时机,将她抓住扔进诛仙台。
身边的火焰聚集过来撕扯着灵魂,她也放弃了挣扎。
这样的生活她再也不想要。
慕承邺心疼的看着她,一句话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他见过她的绝望,甚至自责于没有保护好她。
过了半晌,谢芫将头转了过来,盯着慕承邺认真道:“澈桐哥哥将内元金丹给了你,希望你能好好保护着,也算让我心安,可以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闷声委屈道:“这个也没什么用处啊。”
非但不会增强力量,反而还会像个诅咒一样时不时跳出来让他疼一下。
谢芫呆愣愣的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眼泪再次扑簌簌落下来,道。自语道:“知道他的内元金丹存在,至少还有希望。”
她的鼻音再次浓重起来,脆弱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慕承邺心里更加难受,想着只要让谢芫开心自己什么都会答应,于是点头道:“我会保护好这颗内元金丹。”
谢芫点点头,再次陷入沉默。她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要将自己完全放空。
她与江澈桐的过往慕承邺全都知晓,也曾经暗自嫉妒。
如今的他看到这般状态的谢芫,后悔为何不曾勇敢一些,这样也许与她产生这些故事的就不是江澈桐。
谢芫又摸了摸碎裂的吊坠,讲述起自己对江澈桐产生感情的开端。一场大雪,一碗面,以及摇曳在腰间的蝴蝶型吊坠。
听到这里,慕承邺的神情更加复杂。他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他像是有些无奈道:“你就没想过,也许有些并不是……”江仇做的。
他将最后四个字吞进肚子里,知道现在说这些并不合适。
谢芫向后倚在墙壁上,眼泪似乎已经流干,吸着鼻子眼眶泛红。她捏紧拳头闭上眼睛,仿佛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
原本沉寂下来的煞气,经过一段时间又再次积累起来。
慕承邺瞧着如同试探着二人的煞气时有时无,担心会再发生什么。他现在没有力量再去应付,恨不得将她打晕了带出去。
转头看着她情绪崩溃的样子,狠了狠心最后还是没有下去手心,只能静静陪伴,偷偷思索办法。
近百年来,魔界的人都觉得魔尊变了个人。曾经对什么都能够铁石心肠的他,竟然被一女子弄的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真是被你打败了。”慕承邺心里这样想着,叹着气随手放出去几只竹叶蝶顺着大门出去侦查。
通过在这里两日的观察,他发觉景象没有因为鬼王被打散而产生任何改变。他猜测这里并不是依附于鬼王存在。
竹叶蝶出去侦查了一个时辰纷纷回来,报告整个坤舆洛泽的情况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再次凝聚起了煞气,也就是说鬼王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幕后黑手在操控。
其中一直竹叶蝶还带回来一张碎裂的符箓,慕承邺细细观察一阵,看出来这竟然是魔界所特有的法术。而且根据上面残留的力量推断,出自魔界的七位王爷之手。
魔界出了叛徒他并不意外,毕竟他们经常背着自己搞小动作。平日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伤害了谢芫他就不能坐视不管。
瞥了一眼在大门外探头探脑的一众恶灵,慕承邺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他猛然起身,蹲在谢芫面前注视着她呆滞的眼眸,一字一句道:“芫芫,现在我们没有时间给你。我只给你两条路,第一便是跟我出去想办法去冥界救江仇,第二是在这里继续耗着等到七天后江仇去投胎。”
谢芫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对他的话产生了反应。她声音沙哑,微微哽咽道:“你是说,有办法救澈桐哥哥?”
“之前你的灵魄是我在冥界找到的。”慕承邺道。
谢芫想起来了,本以为自己要去投胎忘记前尘往事,不曾想被救回来重生。如此说来,也可以重生江澈桐。
想到这里,她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起来,认真道:“那咱们现在就去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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