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一块地砖,从地缝猛地呲出一股腥臊的臭泥水来,瞬间污浊了亚瑟的裤腿。
抬头就看到此地到处堆积着杂物,两侧木质结构的窝棚把这里挤成了“一线天”,不管亚瑟怎么张望都没法分清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
当然了,再大的城市,也存在着不知名的小巷子贫民窟,在这里藏身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他已消失在首相以及他爪牙们的视线之中,别的不说,“叛逃”的罪名是肯定落头上了,接下来肯定是全城大搜捕。
继续在拜伦藏身不现实,得在全城戒严之前离开;否则孤身一人被扣在城里,被搜出来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吃尽苦头不说,帕尔斯在出兵特兰纳之前,首相肯定会拿他祭旗。
活下来自然是第一需求,可混出城去谈何容易?
当年孟尝君还有鸡鸣狗盗之徒帮他逃离齐国的追捕,自己却只有一个二货朋友卡米尔……
等一下,那个卡米尔看起来挺窝囊,好歹也是个世袭的男爵,找他帮个忙混出城应该不难吧?
这年头信息传递除了书信外多半还是口口相传为主,签发对邻国王子的通缉令惊动的人太多,不可能太快下达;
再者,大圣堂那一把火烧得半边天红,多半个拜伦城已陷入混乱中,在追捕的消息全面散出来之前,有卡米尔的帮忙逃出城问题不大。
今儿是礼拜天,只有一上午的课,那家伙通常会在放课后回家,然后吃一顿丰盛的正餐。
凭借脑中的记忆,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卡米尔家的小洋楼,开门的是一个有点迷糊的老头,亚瑟想起曾多次在这位朋友家小住——老爹病故后,承袭爵位的卡米尔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
印象中那位温良的中年妇人对亚瑟还相当不错,亚瑟心里突然多了纠结,找他帮忙倒是可以,但要给那位权倾朝野的首相知道,岂不是害了这位唯一的朋友?
“罗平管家,是谁?”
纠结的同时,亚瑟听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和顺。管家听到赶紧把亚瑟迎进门道:“夫人,是殿下!”
“哦,是殿下啊,快请进来呀!”
那温柔的声音转瞬就变得惊喜,亚瑟很快就看到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提着宽大的裙摆走了过来。
正是卡米尔的生母温莎,见只有亚瑟独身一人先是愣了一下,但还是把他迎进客厅就坐,才是轻声反问道:“殿下,怎么卡米尔没有一块回来?”
额,你要我怎么回答?亚瑟心想,总不能说老子现在是首相的通缉犯吧?
不过看这架势,他的推测没错:叛逃的消息果然还没有传开,否则就算看在卡米尔的面子上,他们不会把自己立刻扭送派出所……不,守备厅,至少也会面露惊讶。
听卡米尔说过,他的父亲当初与首相政见不合,被夺去兵权后一直郁郁寡欢,否则也不会早早病逝。也正是因为这些经历,卡米尔这个有爵位的贵族少年在学院才会被一直排挤。
“夫人,我想出城去。”略一思索,亚瑟把目的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具体原因我现在不方便说,想请您想想办法。”
温莎眼底的迟疑顿时又重了几分,然而还没等她发问,大门那边突然传来一连串响亮的踹门声。
亚瑟心底一沉,倏然从皮沙发上跳起。
“夫人……”罗平管家转瞬从外面跑进客厅,“黑乌鸦来了!”
温莎的瞳仁在微微收缩,亚瑟未尝不知她愕然的原因。
所谓的黑乌鸦,是拜伦王城塔纳苏斯的皇家卫队,他们除了负责王城的治安外,还可以在帕尔斯境内拘捕和审讯任何人,包括王族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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