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不断,正红旗的金龙被法国巨鸡嘴里抛出的勾索缠住了,向后一扯,整条金龙就被扯翻在地。
旁边的镶红旗则被一只螃蟹怪给困住了,那只怪整个背壳都嵌着刀,变成了一具轮盘斩,一车过来,整队的舞龙手都被斩倒在地。
瓜鄂成都看到此等惨状眼瞪得直欲滴血,却丝毫奈何不了对方,他们把八国联军想得太善良了,虎狼破门是要吃人肉喝人血的,哪会讲究什么规矩。
此时黄飞鸿一行人从北到南绕了半圈涿州校场的内城,堪堪冲到了城门外,后面的德国兵一面紧追不舍,一面大喊:“关城门,快!”
守城门的卫兵听到了,嘴里呼喊着“关城门”,一面在城门前排起了枪阵。
怎奈马队速度太快,他们刚刚退进甬道里还没来得及掩上城门,黄飞鸿他们就冲了过来。
黄麒英也扯着嗓子提醒:“飞鸿,他们要关城门了。”
黄飞鸿一面操马向前,一面答应,“关不了”,话声未扬,他便一踩马镫飞身而起,以双脚顶住了城门,愣是顶住了近十个德国兵的两边推挤,将城门又向外顶开。
他的马匹已经跑了过去,冲散了欲意开枪的德国兵。
黄麒英跟在他后头过城门,黄飞鸿轻轻一落,便落在了黄麒英身后,两人共乘一马,又继续前冲。
一行人连人带马冲过了城门,落在后头的阿仁在高喊:“快追上来了。”
鬼脚七大吼一声:“别怕,有我!”
他也学着师傅飞身而起,飞腿蹬在城门上,不过他蹬的是门里侧,城门就声而阖,嘎呀作响。
踹得太大力了,门轴跟门套磨出了令人牙酸的响声。
鬼脚七就着踹门的劲力腾高,用手抵住门柱,一只脚蹭住,另一边脚一踢,门龙就掉了下来。
他则顺着门柱滑下,转身一个后翻脚跟,将这边的门龙踢了起来,卡在门栓了。
门外的追兵被堵住了,鬼脚七这才向前奔去。
他的马跟着马队已经向前跑远了数丈,梁宽还得意地喊道:“阿七,你没马怎么追上我们?”
鬼脚七的腿功没白练,他甩动双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疾奔,双脚几乎连影子都看不到:“好,咱俩看谁更快。”
跑了有一会,马匹也没有办法一直保持在六十公里的时速,而鬼脚七夺命狂奔也攀上的极速,一消一涨,鬼脚七还真跟梁宽越拉越近。
最后一步,鬼脚七发狠了,扯着嗓子“啊”地吼了一嗓,重重地蹬地飞起,脚步却没有停,踩在马屁股和梁宽的背上飞了起来,越过了梁宽,落到了阿仁的马上。
梁宽则被这一脚踩得趴到了马背上,一边跑一边咒骂:“臭小子,踩着我往上爬。”
一行人冲进了校场,只见到处是八旗金龙,被扯烂斩断散落一地,还有清军的舞龙手们,在地上翻滚呻吟。
黄飞鸿想纵马向内圈冲过去,那条巨牛却张牙摇角撞了过来,黄麒英只得拨转马头避过。
此时八旗金龙就只剩下瓜鄂成都那条还在免强维持,却被数个八国联军的巨怪团团围住,突不出来,只得绕着采青的磐台转圈。
瓜鄂成都不愿认输,还在高声的给手下们鼓劲:“就剩下我们一条龙了,给我顶住。”
他则带动整条金龙在几个巨怪中间的缝隙游走。
黄麒英则欲入不得,只得纵马绕着转圈,黄飞鸿只能抬高声气告诉黄麒英“成都大人在场中央”,想让他找一条路出来。
这时场内异变又生,一头巨怪的嘴里喷出了一条水箭,瓜鄂成都一闻不对劲,忙高声提醒:“是油,闪开。”
可他喊迟了,火油都喷在了金龙的龙被之上,然后巨怪的嘴里就喷出了几条火舌将瓜鄂成都的金龙点燃了。
瓜鄂成都拼命地舞动龙头,想将火抖熄,却冷不防被一辆冲过来的马车给撞翻在地。
他的身躯在空中翻飞时压到了勾连着磐台上机关枪的彩绳,机关枪被拉动开火,哒哒哒,整整一链的子弹在瓜鄂成都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炸响,击起沙石烟尘将他整个人都掩住了。
同样不可避免的,瓜鄂成都的胸前也被打成了麻花,血花飞迸。
城楼看台上,克林德看到这等情景在满意地摇头晃脑,笑脸盈盈。
城楼校场中央,瓜鄂成都却挣扎着站了起来,不愿倒下。
巨怪们见计划得逞了,也不再煎逼让开了封锁,黄飞鸿冲进场中,将瓜鄂成都拖抱了出来,拉到校场的城墙下。
终于见到了黄飞鸿,瓜鄂成都睁大了眼,紧紧地抓住了黄飞鸿的手,他支撑着,一面吐血,一面双手合握:“飞鸿……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然后他只来得及恨恨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克林德,就陷入了黑暗。
不管黄飞鸿怎么样使劲地摇动他呼唤他,瓜鄂成都永远地去了,死不瞑目。
只余下鬼脚七和梁宽阿仁等人“来晚了、可惜呀”的嗟叹,还有满脸火烟和热泪的余生部众们的悲悼。
场中的磐台上那门高高仰起的臼炮却丝毫不为所动,胜利者自有其傲,黄飞鸿只得硬生生咽下这口苦涩不堪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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