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陈奇瑜又交代了商税、清田以及军屯的事项进展,这才告退。
只不过此时,陈奇瑜的脚步不再踉跄,而是坚定了许多,他没想过受贿,崇祯皇帝也不相信他会受贿,士为知己者死,陈奇瑜觉得自己很幸运,对户部衙门那一大摊子事儿也不感到那么大压力了。
望着陈奇瑜离去的背影,崇祯皇帝突然叹了口气。
“韩爱卿知道朕为何要这般处置吗?”崇祯皇帝问向锦衣卫指挥使韩山河道。
“陛下自有陛下的用意,卑职怎敢妄言。”韩山河到底比崇祯皇帝大了十几岁,在为人处世上滴水不漏,他可不想当杨修。
“唉,户部压力太大了,朕若是再因此事苛责,陈奇瑜怕是要被压垮。”崇祯皇帝意味深长的道,他虽然是天子,但这心,也是肉长的。
有时候一味的只施加压力,不仅没有助益,反倒会适得其反,再者说陈奇瑜这事儿是其府上的人一时疏忽,实在不值得上纲上线。
“陛下宅心仁厚,实在是社稷之福。”韩山河拱手道。
他这话也是心里话,虽然前阵子崇祯皇帝杀了不少人,但一码归一码,那些人不杀才是真的不足以平民愤。
得亏是韩山河没读过鲁圣人的书,否则那两句诗肯定会脱口而出,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牛不牛的他不知道,新政却真的是千夫所指了。
“你怎么也学会恭维了,刚才陈奇瑜说的那些人,可都查清楚没?”崇祯皇帝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道。
锦衣卫指挥使韩山河是崇祯皇帝少有的高看几眼的臣子,诸如陈奇瑜这类人,算是典型的守本分能做事,但能做事和会做事还不一样,韩山河就是后者。
身为监察衙门长官,对外与百官划清界限,对内也有自己的考量,就比如陈奇瑜这事儿,崇祯皇帝刚才就猜到,肯定是韩山河提点了,这人心里有杆秤,这杆秤叫良知。
锦衣卫本就是专门负责重案的衙门,诏狱的酷刑天下闻名,以至于不少在锦衣卫待久的人,心性上都变得冷漠残酷,作为锦衣卫指挥使,韩山河尤能保持本心,这点让崇祯皇帝深感欣慰。
“陛下,早就查清楚了,只是这些人都是与国同休的勋戚,要慎重。”韩山河回道。
从去年处理钱士升案时,韩山河在崇祯皇帝的授意之下,就开始暗自收集勋贵的罪证,而且这些勋贵几乎都一查一个准儿,这么多年来干的坏事,用罄竹难书都无法形容。
有句话韩山河没敢说,那嘉定伯就算再可恶,他还是您的老丈人啊,动勋贵的其他影响暂且不提,皇后娘娘那儿您怎么交代?皇后娘娘这段日子怕是就要临盆了。
只不过崇祯皇帝好似完全没有这个觉悟,崇祯皇帝缓缓的将手里的茶碗放下,似乎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
“韩爱卿,朕很慎重的告诉你,可以去拿人了,不论是谁,凡是阻挠新征施行的,都是朕的敌人。”
朕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没把握住,接下来就休要怪皇家无情了,崇祯皇帝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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