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没到午餐高峰期,餐厅里的客人不多。
白天餐厅没有夜晚那么暧昧的氛围,明亮的落地窗外大片的碧蓝,天高云淡,阳光透过绿植,在餐桌上洒下一片细小的光斑。
餐厅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掩盖了细小的餐具碰撞声,以及食客们彼此低声的交谈。
孟山雨放下餐具,拿起手边色泽漂亮的果汁轻抿一口,目光瞥向对面。
对方相当沉得住气,好像就只是为了请她吃一顿饭。
见他久久不表露真实目的,孟山雨索性主动开口:“印象中,我们只见过两面?”
祁永书抬眼,目光透过镜片落到她脸上:“这并不重要,有些人哪怕天天见面,我也没有兴趣邀请他们共进午餐。”
孟山雨适时地露出几分笑意,放下杯子道:“我应该说是我的荣幸吗?”
“是我的荣幸才对,”祁永书顿了顿,“说真的,我上次见到你时,险些没认出来。”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孟山雨意味深长地道。
祁永书没有听出什么端倪,以为她只是在说离婚,点头赞同道:“于晓辉配不上你。”
“可离婚是他提出来的。”孟山雨睫毛垂下掩住眼中的情绪,一手托腮,一手漫不经心地拨动垂落在桌沿的发尾。
“很多男人都会沉溺于眼前的成功,甚至因此否定自己的过去。”祁永书摇了摇头,“在这种时候,遇到主动扑上来的女人,他们往往来者不拒。”
他对于晓辉的评价很不客气。
祁永书的直白似乎取悦了面前的女人,她弯弯嘴角,放下支着的手臂,目光撞上对方藏在镜片后的双眼:“在祁总眼中,于晓辉已经算是成功男人了?”
祁永书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开口却道:“作为一个既无背景,又无根基的外地商人,他的运气很不错。”
“我很好奇,”孟山雨唇角带笑,仿佛只是闲谈,“祁总产业这么多,还亲自跟于晓辉谈生意?”
“我还年轻,至少表面上要体现出事必躬亲的姿态,否则家族怎么敢放心将担子交给我。”祁永书屈指抬了抬眼镜,回答得滴水不漏。
孟山雨恍然点头:“所以哪怕几十万的小生意也要亲自出马?”
她在欧嬗那里呆了一上午,将于晓辉公司明面上的生意了解得七七八八。
于晓辉公司的大宗交易几乎都跟面前这位祁总有关,但是所谓的“大宗”最多也不过百来万上下而已。
怎么看也不可能榨出一千万的利润来。
祁永书笑而不语。
孟山雨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还是说,你们之间的交易不止这些?”
餐厅的音乐恰巧一曲终了,细碎嘈杂的说话声重新出现,打破原先宁静惬意的氛围,祁永书抬起眼,眼底的笑意倏忽间散开。
一直在观察对方的孟山雨姿势未变,却暗暗绷紧脊背。
某瞬间,她几乎感觉对方是一只茹毛饮血的野兽。
“叮……”
恰巧此时旁边食客掉了一把汤匙,金属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凝固的氛围。
祁永书眼睛一眨,那瞬间的锋利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勾起唇角推了推眼镜:“要来点甜品吗?”
……
转眼就到了周末。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一家闹中取静的小店。
幽暗的仿古室内,屏风和光影交错,别具匠心地将每张桌子都隔出独立的空间,却不显得逼仄。
古琴声若有若无,檀香缭绕,让人一时辨不清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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