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河中一盏盏河灯顺流飘来,楚天歌怕水,便只能离岸三尺看着。
身后一个脚步声走近,点点森冷的声音落在她身侧。
“我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裴雪霁。”
熟悉的龙涎香入鼻,楚天歌下意识抵触,远了他一步,“你早就知道了今日要发生的事,所以让她攀咬五殿下?”
李云临冷冷道:“皇后安排她献舞,还能有何好动机。”
“皇上若成人之美,将她赐婚给五殿下,苏谨还有活路?”楚天歌说。
“那又如何?”李云临斜睨着她,眼里没有丝毫动容。
明明该早已习惯他这样的冷漠,楚天歌心里仍控制不住的难受。
她望着河中那一盏盏明亮的河灯,不知承载着多少天真女子的心愿。
“你既然知道皇后的用意,早几日纳苏谨为妾不就好了,何必非要给她一条死路。好歹,你们也曾欢愉一场。”
李云临甚觉好笑的冷哼了声。
“如今这样不好?到底还是你赢了。父皇让我出来哄你,便是信了你的话。我在父皇眼里成了利用女子给兄弟泼脏水的人。”
“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楚天歌道。
月光下,她的眼神清冷而皎洁,他突然发觉这样一张他原本不屑一顾的脸,其实还挺耐看。
他伸手去抚她的脸颊,却被她别过脸避让开来。
“你一定要与我作对?”他声音低哑,有些发冷。
楚天歌轻勾嘴角,眼里透着凉薄,“喜欢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只能跟你做对。”
李云临收回了手负在身后,“扶持五弟这条路并不会太容易,他也不一定会娶你。你放着现成的太子妃位不要,却大费周章去搞那些名堂,是不是傻。”
楚天歌侧过了身,摇头,“人傻一次就够了。”
李云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突然眯起了眼,捏住她的下颔,呼吸加重,“你是谁?”
他这动不动捏人下颔的习惯真叫人不适,手劲还挺大,楚天歌一时挣不开。
“我能是谁?你看看这张脸,我能是谁?”
她尽量让自己眼神看起来理直气壮,却难掩那一点心虚。
李云临的目光又逼近了她一些,“那你说一说,我们在哪里有的肌肤之亲?”
一上来就是这样龌龊的问题,楚天歌险些吐了出来,硬着头皮猜道:“在你的寝殿。”
李云临愣了下,神色复杂的打量着她。
楚天歌缩紧了眼眸,察觉到不妙,惶恐的要挣脱他,他松开了下颔却扼住了她的手腕,低哑着声逼问道。
“你是谁?”
一股惊慌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楚天歌不断的摇头,“我是裴雪霁,我是……”
不远处李烬霄披着雪白的裘袍向这里走来,楚天歌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五殿下!”
李云临心由不甘的松开了她。
楚天歌摆脱了禁锢,疾步走到李烬霄身边,胸膛起伏得厉害,强作镇定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李烬霄的目光从李云临身上淡淡扫过,回落到她眼中时已温润如雪,“里头甚是无趣,我们出宫去逛逛。”
“好。”
楚天歌点了下头,有说有笑的一块儿走远。
李云临看着他们背影,在原地站了片刻,胸间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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