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狠下了决定,语气深刻的说道:“我可以让苏谨拿掉那孩子。”
楚天歌惊了惊,脊背阵阵发凉,手不自觉的捂上了肚子,又怕他察觉什么,飞快的把手放了下来。
“你疯了吗?我不介意那孩子,真的不介意,你不要那么做。”
李云临的神态并没有轻松半分,双手握上她的双肩,哀哀的说道:“那就不要再说傻话了,我们要好好在一起的。”
楚天歌无助的摇了摇头。
“放手吧,我们的灵魂不再契合,在一块儿也是痛苦。我们相爱过,也好好的分开,把那些美好都留在回忆里吧,不好吗?”
她感受到握着双肩的手越发用力,被钳得有点疼,不知为何眼前人让她害怕,她都不敢抬眸再看他犹如深渊的眼睛。
“不好。”
他重重的咬出两个字,然后把她搂进了怀里,锢得紧紧的,“不分开,永远也不。”
凉了,凉了。
楚天歌心下凉得透透的,有一点恐慌不断的放大,终于她开口道:“云临,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她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他,这一回,她想放下了自尊求一回,指望着他内心深处还有那一点柔软不忍。因为她有了必须要为之挣破这个牢笼的很珍贵的东西,她得拼了命的守住它。
毕竟李云临是那样的疯魔,他一定不会容忍……
可她到底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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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遥遥的看到河对岸,有个陌生的男人捏袖擦杏儿的额头,而杏儿正在挽袖浣衣,已做了他人妇的模样。
楚天歌问:“钱川呢?她没跟钱川在一起吗?”
李云临揽着她,淡淡道:“我给钱川留了条全尸,已是仁慈义尽了。”
楚天歌一怔,用力推开了他。
她想起钱川当时还求她留李云临一命,认识钱川那么多年,他是个粗人,却每每对杏儿细心备至。
在她饱受痛苦而李云临曾冷眼旁观的时候,她听见钱川说过一句:放过她吧,殿下,你心里也不好受啊。
“他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难道一点点情谊都没有吗?啊?你能下得了手?”
李云临对她笑着,笑着笑着眼底有些红,突然吼道:“他对我有情谊?一朝我最信任的人叛了,还带走了你,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残忍的事吗?!”
“你也会觉得残忍?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还是个人吗?你还有人样吗?!”
她近乎崩溃的控诉,一字一句撞得他心里涩痛。
“对!我不是人!钱川会死是因为你要跑,你不跑他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他!”
楚天歌脑中嗡的一下,似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然后她便只能听到那一句“是你害死了他”,在她身边不断的回响,压迫着她每一个细胞。
“你为什么要跑!你留在我身边,他跟杏儿也能好好在一块儿,是你害了他们!”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
她捂上了耳朵,“别说了,别说了……”
李云临的怒气渐渐消退,见她捂着耳朵双眸惊恐失神,身子打着筛子,仿佛一朵遗世独立的海棠花正在凋零的边缘。
她曾经是那样的灼灼其华,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样。
他一把将她捞进了怀中,抚着她的头发轻声细语的安抚。
“好了,不说了,你的杏儿不是还在吗?”
怀中她纤瘦的身子颤抖得厉害。
李云临抱紧了她,哀哀道:“我是没有了人样,我卑劣,我无耻。你管管我,你管管我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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