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蓟省边界的某个山谷,傍晚时分。
一只肥兔子蹦蹦哒哒的在荒草中穿梭着。“嗖”一声箭啸,一支弩箭直接贯穿了肥兔子的身躯。
妙妙跑了过来拎起肥兔子,她朝着信步跟来的吕寒眉大喊:“眉姐姐,好白好胖的一只兔子。我们晚上又有肥的流油的烤兔子吃啦!”
吕寒眉左手抱起妙妙,右手用一个猎扣系住兔子:“妙妙,你真是个小馋虫。”
妙妙说:“这些日子我吃了烤兔子,烤小鹿,烤野羊,烤野雉,呼,还没吃过烤大马呢。”
吕寒眉一愣:“我的天啊小祖宗,你怎么什么都想吃呢?马是用来骑的,不是用来吃的。”
夜幕降临,山谷之中生气了十几堆篝火。林谋和诸葛南、吕寒眉、妙妙坐在其中一堆篝火旁。黑衣内卫的人则分为两班,一班执哨,一班休息。
野兔在火堆上“兹拉兹啦”冒着油,林谋用一柄匕首卸下后腿递给妙妙。妙妙马上啃得嘴角飙油。
诸葛南道:“明天咱们就进了蓟省地面。大约十天后到蓟州镇。”
林谋拿出地图看了看,随后道:“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何瑞王和吕三叔要把我送到北边了吧?”
诸葛南笑道:“主公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又何须我多言?不对,这个问题应该我反问您,您说是为什么呢?”
林谋能在国子监大考中名列魁首,自然是个极聪明的人。他答道:“这个问题我从出京起已经思考了整整两个月。我猜测瑞王爷和吕三叔是这样想的——帝都朝堂控制在上官绫手中,帝都外围防务又是赵霆负责。我留在帝都即便成了内亲王也难有什么作为。且帝都凶险万分,暗流涌动。我年轻,不经事,万一成了内亲王日后也会中上官绫的什么圈套,丢了自己的命。”
诸葛南点头:“主公能够想到这一层已属不易。我今夜跟您交个底。瑞王爷、吕指挥使还有另一层考虑。若主公他日想坐稳内亲王的宝座,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您知道如今之天下何为实力么?”
林谋答道:“实力无非两种。一种是地盘和兵马。譬如八镇帅各自割据一块地盘,有自己的兵马。另一种则是党羽。譬如上官绫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号称党羽三千,门客上万。”
诸葛南摸索着脸上的伤疤:“高见。瑞王爷和吕指挥使希望您在北边能有一番作为,用三年的时间拿到属于自己的兵马和地盘。”
林谋苦笑一声:“属于我的兵马和地盘?谈何容易?我如今只有你和寒眉还有一百内卫弟兄在左右。等我到了蓟州镇,一路随行的这一百内卫马上就会回京交令。张口县是个刀兵险地,我连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哪还能奢望什么兵马和地盘呢?”
诸葛南道:“主公怎么忘了,蓟省沃野千里有民两百万余,是偌大的一块地盘。戚承光的戚军有兵四万,是一支精锐的兵马。”
林谋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不可能的。朝廷谁人不知,戚承光看似八面玲珑讨好各方。他的心却不忠于任何一方,甚至不忠于朝廷。他只忠于蓟省的两百万百姓。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又如何会屈从于我一个十八岁的七品县令?”
林谋说的是实话。戚承光讨好巴结朝中各方,只是为了让朝廷支持他的用兵方略,并为之拨付足够的饷银。在戚承光这个五十六岁的老头子看来,带好手下四万戚军,保护长城以南蓟省的两百万百姓是他毕生的使命。只要能让北匈人的马刀远离老百姓,管你是上官绫还是什么吕炳、瑞王,我口称自己是你们的门下走狗又如何?
诸葛南说道:“主公,事在人为。主公到任后的急务就是办几件漂亮事,先让戚承光对您刮目相看。”
妙妙扬了扬啃光了的兔腿儿:“虽然不知道诸葛大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呐!哥哥,我要另一只后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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