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对,你这小子诳我,这天地间,谁能做到那样的境地,便是天帝或也做不到的。”
九凤鸟有些沮丧。
哪知野人轻笑一声,道:“好姐姐,来,我请你到我的梦里面看看,你说的不可能,我便做到了。”
九凤鸟不信,跟着野人进入梦境之中。
野人带着九凤鸟畅游他梦中的天地世界,惊得九凤鸟心神大震。
二人一直游历到野人梦境中的七重天,野人道:“姐姐你看,我们来到了七重天,七姊妹正在织绫罗呢,我称呼他们为七仙女。”
九凤说不出话来,继续跟着野人走,不多时来到第十重天。
野人又道:“姐姐你看,我们来到了十重天,天上有一个老雷公呢,他在布阵施雷。”
九凤鸟果然见到电闪雷鸣,乌云密布,她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野人没有带着九凤鸟继续往下走,他怕出问题。
二人醒来时,九凤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心地笑道:“好弟弟,我这才想起来,与你交手时,我好想看到了十八重天地,你是怎样做到的呢?”
野人道:“睡觉呀,我有一门睡觉的本事,我教给你好不好?”
九凤闻言扑哧一笑道:“睡觉谁不会,你说来听听,你是怎样睡觉的?”
野人迅即俯身挨着九凤鸟的一颗脑袋,在她耳根边吹了一口气,九凤鸟面红筋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不多时,野人把和尚教他睡觉的本事传给九凤鸟。
只是九凤鸟无法揣摩其间真意,弄得头昏脑涨,可就是睡不着。
她叹息道:“这是人族的功法,人族的先天思维与我们不一样,我学不来,但还是要谢谢你。”
野人道:“姐姐不必客气,我并没有想把自己思想强加给你的意思,我是觉得我们年轻人之间,可以交换彼此喜欢的东西。”
九凤鸟见他真诚,有些尴尬道:“好弟弟,你是个大好人,可是……姐姐能和你交换些什么呢?”她陷入沉思之中。
野人摇头道:“姐姐不必客气,我们年轻人之间……”
九凤鸟道:“这样罢,你寻常间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
野人尴尬道:“我最喜欢的事情是打架。”
九凤鸟不解道:“这就怪了,你怎会有这种兴趣?”
野人答道:“姐姐有所不知,以前曾有一个有恩于我的和尚,他最喜欢赌,且赌遍大荒无敌手,我由是受他影响,起了恻隐之心,想着能不能打遍大荒无敌手。”
九凤扑哧一笑,就要答复,却见老龟走了过来,他激动道:“娃娃,那和尚诓你,赌遍大荒无敌手的是我,我是赌神呀!”
野人摇头道:“可是我隐约记得,有一次在方寸山……”
老龟挥手断然道:“哼!你不信的话,我带你去大荒走走看——”
九凤抢道:“好兄弟,其实你这愿望简单得很,姐姐这便带你打遍大荒,我们从北到南,由西向东,一路打过去,你看好不好?”
野人推迟道:“姐姐真的不必客气,我们年轻人之间……”
老龟见状急道:“废什么话,我跟着你们一起去,老子也要赌遍大荒……”
野人一个惊愕,时而看看乌龟,时而看看九凤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两个疯子。
殊不知便在其纳闷之际,突问肃慎朗声道:“我看可以,这大荒死气沉沉的,索性你们搅它个天翻地覆,热闹热闹,吓唬吓唬那些躲在暗处的杂碎也好,玩累了,便去南边找我!”
九凤闻言欢喜起来,她最喜欢“吓唬人”,只是多半都把人吓唬死,因为她摄了人家的魂儿。
肃慎接着暗自传音九凤:“妹子,我出手太重,不小心伤了书生,险些让他魂飞魄散,当真莽撞了,多年交情,对他不起,你带着那娃娃去大荒中走一遭,务必护他周全,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九凤也暗暗传音道:“大哥,你又何必多讲,你的心思,我明白得很,你放心就是!”
乌龟心中暗暗计较:“说不得你见了我道,就爱上了赌博——呵,到时候看天尊怎么讲,我要让他知道,没有所谓的‘定数’!”
野人却看向了书生,书生温润如玉,长身而起,缓缓道:“你是看过‘天’的人,此番处在井里,井里面的众生并不容易,你要心怀宽恕,懂得悲悯,常怀无畏布施之心、常行无畏布施之事,人情世故做得多了,自然成就了江湖,江湖浩渺,等你弄清楚之时,便是你的道心成型之际!”
野人虚心受了,书生的道理不可谓不好,谆谆之言,如雷贯耳,他躬身一礼,再问道:“我想听听你所谓的‘无畏布施’!”
书生耐心道:“孩子,记住你‘冶人’的冶字罢,所谓无畏布施就是无我,你有千重功力分给人家一重,容易!但若你只有十重,却分给人家十重,这叫难得!人拥有越多,就越怕失去,但你反过来想,其实你本来什么都没有,便也不惧从头开始!”
野人心中恍然,他以为“无畏布施”和小和尚有什么牵连,却不曾想是自己走了极端,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其发呆之际,却被九凤鸟振翅一带,高飞而去。
乌龟朝肃慎和书生一礼,化作原形,腾云驾雾紧随而至。
肃慎和书生相顾大笑,借助向南之风,眨眼之间,消失在天柜山的茫茫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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