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闻言,沉默起来,恍惚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道人见得再也聊不下去,补充道:“天机宗已被我动了手脚,你布局小心些,切莫自家人伤了自家人!”
酒鬼冷哼一声,道:“真刀实枪方见血性,不流血,便不能分辨真伪,什么自家人不自家人,沧海横流才显英雄本色呢!”
道人附和道:“对对对,你说得对,就属你牛逼!”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一边注视着酒鬼张扬而又愤懑的神态,趁酒鬼不注意,抱着一坛子酒跑了……
当然,这些景象,野人是看不到的,即使看到了,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要把乐化天搞乱!
他此际正与日月神教的两口子坐着闲聊,关于提亲之事,他只字不提,反而想弄明白酒鬼想玩什么、想怎么玩。
由是他问道:“姜教主,小子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日教教主爽朗道:“你但说无妨!”
野人道:“把乐化天搞一个天翻地覆,我是喜欢的,实不相瞒,我年幼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架,我打架从不需要道理,可最后换得什么呢?不过两手空空。”
他这话虽没有直说,但言外之意却很明了,日教教主就要答复,却闻月教教主打断道:“我来告诉比罢。”
野人称谢,行了一礼,他有些忌惮这个高冷的少妇,心想:“他妈的,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的玩格调,哎,老子将来若是成了家,也他妈是个耙耳朵了……”
姬淼缓缓道:“你或有不知,据说原来只有‘八重天’,且各界之间和谐往来,大道完整,八重天地之生灵凡有成就巨擘者,便可登天而去。”
“但后来,莫名其妙之间,天外来客强行侵入八重天,他们毁了通天之路,与古老的宗门争地盘、抢资源,最终被他们强行分出去一重天地,便就是而今的他化自在天,他们建立了所谓的天庭……”
月教教主回首往昔,不知是她亲身经历还是道听途说,她继续道:“这群杂碎抢了资源和灵脉,强行分割天地,仍不死心,欲将道统一天地,使万灵臣服,任其作威作福,渐渐地人心涣散,最后分崩离析……”
日教教主插话道:“但即使到得而今,反天者仍然层出不穷,但多是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有血性的人远走天涯、有骨气的人抛家舍业,孤独一生。”
野人有些明白,抢断道:“纵然如此,可大局已定,缘何这仇恨永远不止呢?”
日教教主冷哼道:“傻孩子,其实他们抢了资源,分割了天地都算不得什么仇恨,毕竟胜者为王败者寇嘛,最可恨的是这些杂碎将通天之路毁掉,这九天十地的生灵再无半点盼头,拼到最后不过成就‘王者’,然而岁月无情,万古过后,谁也逃不得身死道消——”
“孩子,我们都是向往永恒,且能问鼎永恒的人,虽说永恒之机遇渺渺,且千难万难,但至少有希望、有追求、有信仰,而今……而今永恒之望被那些杂碎灭掉,你说这个仇该不该报?”
姜炎越说越愤恨,继续道:“据闻,杂碎们的手中有通天之路的秘密,那便更要反了!而今诸多仁人志士奔走天地,一个奋斗的时代或将到来,老酒鬼这等人物已然出山,我们更应该挺立潮头,推波助澜呀,你说是不是?”
野人都被他说动了,心跳的极快极快,但他细思之下,再问道:“老酒鬼曾与我说,大荒便是所谓的‘十地’,十地又是怎样的由来?”
姬淼闻言,解答道:“据说是通天之路毁灭后形成的死地,也有传言说是杂碎们布置的牢狱,但可不可靠就不得而知了,先民们极少提及此事,关于大荒的历史,恍惚是断代的……”
野人“噢”了一声,忽地站立而起,爽朗道:“即使如此,反便反了,我冶人愿做这把火里的一束火苗,老酒鬼要创造时代,老子便也舍命陪君子罢!”
日教教主终于长叹一声,道:“你明白自己的使命了么?”
他这话是问野人不假,其实也是再扪心自问,因为老酒鬼没有和他说搅乱乐化天的事情,而是他的夫人缓缓解释,他才猜到大概,只是其间逻辑和诸多细节,他尚不清楚。
野人闻言,思绪翻飞,答道:“那得从战略和战术层面去讲了!”
日教教主道:“请讲!”
野人道:“战略就是造反!战术嘛,我只晓得第一步,那就是必须搞乱乐化天,越乱越好,其他的还没想清楚,而我的使命,就是与二位教主一起,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月教教主闻言附和道:“其实老酒鬼也不曾与我说清楚到底该如何做,但见他说得真诚,且割发立誓,我便也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野人和姜炎听闻,尽皆一怔,不明所以。
姜炎叹息一声,暗暗沉思道:“老酒鬼就是老酒鬼,人格魅力太强了,连这疯婆子都愿为其奔走左右……”
野人沉思片刻,喃喃道:“那可不行啊,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罢。”
姬淼忽而说道:“那便听我的,我们选出教内所有精英,先去一宗、三宫、六院走一遭,尔后再做打算!”
姜炎却道:“怎么选?”
姬淼笑而不答,将目光看向野人,野人很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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