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在诸健和李斩居所住的客房里,两人正在床上聊的起劲。李斩居搭着腿,慢慢悠悠的说道:
“也不知是哪位天神仙君,居然敢让这初出茅庐的小家伙瞎跑,也不怕半路折了,再也回不去。”
诸健以臂作枕,顺口答道:
“不是大宗,不是世家,不是权贵,还有师承,而且他叫相柳,这名字着实让我一惊,他虽然现在才三境,但是日后不简单啊。”
李斩居又笑道:
“好在他是初次下山,并未在江湖上听过我们的名号,在这天底下的修炼者里,我们也算是有些恶名了,一般的凡夫不识我们,但是行走江湖的修炼者,那可是远远看见我们就跑啊。
“而且这小子也喝酒喝的对头,你我所见过三境里,他确实是不错。”
诸健又道:
“人族有数千万的人口,修得仙位的不超过过百位,到达神境的我只听说过刑天。而他们那些皇族和世家手中才有完整的功法,轻易不外传其他人。
“如此算来,人族的地界和传承里,能够得到修炼机会的不到一千之数,而妖,魔,鬼,怪,这四大族可以修炼的就更是少得可怜了。”
李斩居点头道:
“咱们兄弟二人从温沇郡开始,走遍了大半的人族地界,确实也没见过多少修炼者,其中还不乏有妖族之类的,唉,修炼的水平也是良莠不齐,像相柳这样有师承的,真是更为少见。”
诸健不禁发笑,道:
“他有你我二人更为少见吗?我是山间一个巨怪‘诸健’化为人形,又得了师父的传承,我本以为我已经是当世罕见的一怪,谁曾想,我连我的兄弟李斩居的本体是何物我都不清楚。”
诸健问起李斩居,道:
“斩居,有一事困扰我良久,今日我得问问你,你本体到底是何物?是六道之外的灵体化身人形?还是三界之上的神物化为人形?为什么我的轮回眼都看不见你的本体。”
李斩居一撇嘴,说道:
“那说明大哥你的功力未到,我可不是凡俗之辈,哪是能这么轻易就被看穿的。倒是大哥,你看出那个相柳兄弟的本体为何了嘛?”
诸健喃喃自语道:
“我感觉他,本体就是人,而并非是大妖‘相柳’。但他体内有一丝特殊的气息夹杂着,并没有释放出来,他的身上的秘密,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李斩居不再为此多想,他沉思良久后说道:
“后天到了秀志城的渡口,我们就得立即下船。这次我们去星罗废墟的事情不能告诉他,此事对我们得到仙位极为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诸健轻声道:
“这条航道上的船只已经少了大半,一日顺江而下可行五百余里,等到星罗碎墟之事了结,我们就去九华山,那里的山神和宝物不在少数,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李斩居答应道:
“好,那我们就去这九华山‘游览’一次,让他们也知道我们的厉害,哈哈。”
。。。
翌日清晨,相柳依旧是早起吐纳,然后把自己所学的那四招剑式挨个的回想一遍。在前舱拿到一天的饭食后,他看起了望舒所给的《山河录》。
诸健这个名字,相柳似乎在《山河录》里见到过,但是那书中描述的‘诸健’乃是一个罕见的怪物,如同猎豹一般的身躯,还有粗大的尾巴。
但是怪之一族本就稀少,只有极少数的怪物才能幻化人形,踏上修炼一途的,绝无仅有。
而这位诸健大哥,居然还有师父教他修炼,而且还是一位知道不少隐秘的大能者。嘶,看来他的身上也是不少秘密啊,那他的兄弟绝对也是来历不凡了。
不过,面前看来,他们二人对自己并无恶意,这是相柳稍微放心的一点,因为诸健的那种豪放性格并不是装模作样的,那是一种令人信服的真诚感。
半晌之后,相柳合上《山河录》,再一次打开了那本带着些许神秘的《九首决》。
昨天晚上,他大致翻阅了《九首决》里的修炼之法和记录一些琐碎的杂事,没想到,早上起来之后,他所记得的内容却几近于无,像是没有读过一样。
这很不合常理,因为就《山河录》来说,相柳也常常是睡前读的,就算不是全部记得,早上也能回想起七八成的内容啊。
“真是奇怪,扉页上写过什么都不记得了。”相柳打开扉页,想把《九首决》从头再读一次,但是他眼前的扉页上面一片空白,简直是纤尘不染。
不对,虽然自己不记得书里面的内容,但是这扉页上确实是有字的,今天怎么就不见了,而且昨天晚上看过之后,此书收在下弦神玉里,并未拿出来过,不可能是外人动了手脚才对,那这是怎么回事?
相柳抓抓头,不再想那扉页上的内容到底是有是无,他接着往后翻。过了一会,他再一次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
“这真的是一本修炼的典籍?这第一篇《引征》分明是在讲棋路,还有下棋之法,棋局之谋。关于修炼一事,完全未曾提起,昨天晚上我看的真是这些?
“要真是这样的话,难怪我会记不清楚,这写的云里雾里,难以捉摸。换做以前的我,早就把它扔到一边了,看着就烦,唉,现在我真是长大了,昨天晚上居然能忍着看这么久才睡,真是不容易。”
…………
王屋山的山巅,俞清正在品着茶,忽然眉头一动,饶有趣味的说道:
“蒲风,你又做了手脚?我授了诸健《轮回诀》,你就派李斩居前去带偏他;我不过是往相柳的书上写了一句话,你抹去也就算了,还把他的《九首决》上设了屏障?
“呵呵,你要是斗得过我,还至于在这里挖墙脚?小伎俩而已,我已经准备了一份大礼,你好好见识一下吧。”
其实相柳记得没错,他昨夜翻读的《九首决》,扉页上确确实实有一句话,内容便是:
势无常,因人而异,或在西北,随之长生。
…………
日过中天,相柳出来甲板上透气,正巧瞧见诸健和李斩居二人,他们还是在昨天的左舷下的老位置坐着喝酒。相柳远远的打招呼:
“诸大哥,李大哥,早啊。我一见你们,你们就是在喝酒,连位置都不变一下。”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18052/5343625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