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可以听见,不远处传来裴重锦鄙夷的声音。对此他自当没听见。
在一阵喧闹声中,一柘黄衣袍的少年牵着一个女童从他身旁走过,众人皆俯身作揖。
“阿兄!晚上我们去抓萤火虫好不好。”
听得这个声音他眼睛一亮,是桓儇。在他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桓儇冲他招了招手,面上露了个甜甜的笑容。
“不好。该上课了,快坐下吧。”柘黄衣袍的少年摸了摸她的发髻,“你功课做完了吗?”
桓儇闻问点了点头,却在睽睽之下走到他身边坐下。
“裴家二郎”柘黄衣袍的少年看他一眼,沉声发问。
他闻言眸光闪烁,眼底划过厌恶。他厌恶裴家,厌恶自己身上留着裴家的血。故此十分厌恶有人喊他裴家二郎。
“才不是呢。他是阿熙兄。”桓儇拉着他的手一块坐下,“本宫今天要跟阿熙兄坐一块。”
柘黄衣袍的少年面露无奈,但又十分宠爱桓儇,只得让随行的内侍把书案搬过去。在夫子来了以后他才知道那柘黄衣袍的少年,便是太子桓俶。
不知是何故夫子对于他十分喜爱,也经常称赞他功课写得好。而桓儇反倒对他有些疏远,并不经常缠着他。
但是突如其来的偏宠最容易惹人嫉妒。
裴重锦和裴重烨早他一年入弘文馆,而且又是大房嫡长子和二房唯一的男丁,两个人早就结识了不少世家郎君。
平日里桓儇在场他们不敢如何,只能耍些小手段让他难堪。譬如今日。
他同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弘文馆,四下看了眼都没看见桓儇在哪。只当她今日没来,索性从书箱里取了书籍来翻阅。
手刚碰到书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议论。有人在议论他。
“郑兄,你瞧那呆子又在看书呢。”裴重锦轻嗤一声,“真以为自己攀上了大殿下,就能飞黄腾达做状元呢。做梦也不挑个简单的。”
被称作郑兄的是成国公郑崇明家的世子郑仁基。因着郑德妃的侄子,在弘文馆素来行事嚣张跋扈。谁都要忌惮他几分。
这会子听见裴重锦的话,郑仁基打量他一会转头对着他人说道:“模样是不错。只怕是被大殿下选做了面首,来日也只能做个取悦大殿下的玩意罢了。”
“那大殿下可得仔细看看他。万一是个银样镴枪头,岂不是可惜。”一旁的裴重烨插了一句嘴。
话音落下,那些和他们聚在一起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闻言低头。搁在桌上的手,握紧成拳,仿佛是忍了一股极大怒火一样。这些人折辱他也就罢了,凭什么要拉桓儇下来。
想到这他转头狠狠地剜向几人。
“干什么?还想打人不是……我看你有几个胆子敢打我。”郑仁基瞥他一眼,语气里满是鄙夷。
“郑兄,我倒是有个主意。”
见几人尚在耳语,他咬咬牙挥着拳头冲了上来。与他们扭打在一块。
虽然已经开始学武,但是年纪尚小,而且对方人多势众。不一会儿他便被对方按在地上,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呸。一个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还敢在小爷面前嚣张,是该给他点颜色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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