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秘书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周先生的秘书,对当年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那,那孩子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处置吗?”闫秘书试探道。
周国成不说话了,就那样静静的站在窗口,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闫秘书脚都快站麻了,才听到一句轻飘飘的话飞来。
“让我再想想吧。”
闫秘书知道他这是心软了,心下松了口气。
他真怕周先生不同意,那叶先生嘱咐他的事就办不了了。
“上次你看到之之了吗?她过的怎么样。”周国成忽然发问。
闫秘书不知道周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说了句。
“叶小姐过得很好,我注意到家里摆的很整齐,前院里种满了花,想来生活过的很顺心。”
“看到孩子了吗?”
“没有,叶小姐说最大的已经去学校了,两个小的应该在楼上。”
“是啊,在那里有原少臣护着她,什么也不用想,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多好。”周国成感叹道。
闫秘书不敢再说下去了,低着头,不说话。
“大哥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闫秘书惊的一抬头,以为周先生知道了。
“叶先生给我寄过一封信。”闫秘书不敢隐瞒。
“让我再想想吧。”周国成回到座位上。
“周先生,我——”闫秘书还想再说。
周国成挥挥手:“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
“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好好跟家里人过个年。”
闫秘书退出去,他没急着走,先到厨房看过有,吩咐他们多做一些菜,才离开。
书房里,周国成打开桌子下的抽屉,里面全是一封封的信。
其中有一封一直没有打开,周国成抽出那封信。
想打开又不敢打开,犹豫了许久,闫秘书离开前给他倒的一杯茶,已经没有了热气。
最后还是打开了,开头第一句永远是那么熟悉的称呼。
阿成:
我过得很好,勿念!
我收到消息,他快要撑不住了,也不知道我跟他会谁先走。
我听说他要有个孙子了,你看,我们连孙子都有了,你还没结婚。
......
结尾是:“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我很满足了,看着之之长大成人,还有了三个孩子,我没有遗憾了。”
周国成看完这封信,心里的情绪难以平复,一时思绪万千。
而远在海市的一家人,热闹的不行。
“妈妈,我也要包。”看到叶瑾之准备包饺子了,三个孩子也不玩了,都围到桌子前。
“行啊,我们比比看睡包的最好。”叶瑾之也不会包,她有些跃跃欲试。
“先去洗手。”把他们赶去洗手。
原少臣在擀饺子皮,叶瑾之试过,但是她擀的饺子皮,那皮不是太大就是太厚,还总是弄破,关键是还不圆。
试了几次就放弃了,叶瑾之决定尝试包饺子。
原少臣也任由他们胡闹,饺子皮擀地差不多了。
就开始手把手的教他们包饺子。
“先放你自己喜欢的馅儿,然后......”很快一个小巧精致的饺子就诞生了。
但是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好像有点困难。
“我这个怎么包不起来?”
叶瑾之使劲儿的把两张皮按在一起,但这饺子皮却故意跟她作对,就是不合起来。
“你馅儿放太多了。”原少臣看她的馅儿都占满了整个饺子皮。
叶瑾之讪讪的一笑:“我不是怕馅儿太少吃不过瘾吗?”
原少臣都要被她逗笑,平时也不见她这么喜欢吃肉啊。
把馅儿方少后,饺子就容易包多了。
刚开始可能还不怎么好看,但包到后面叶瑾之已经掌握了技巧,,一个个圆滚滚的,秀气的不行。
但三个孩子就没这么顺利,尝试了几次都包不起来,他们已经放飞自我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叶瑾之一个没注意,就看到他们身上都是面粉,就脸上也占满了面粉。
“我们在包小狗。”饺子包不成,那就包个有创意的。
叶瑾之是真的没看出来那是条狗,还以为他们改包汤圆了,这么圆。
上次他们问原少臣要养狗,但是部队里一下子也找不到狗啊,他们这里不训练狗。
普通的人家里也很少养狗,毕竟多了一条狗,就等于多了一张嘴,人都吃不饱,怎么可能养狗。
实在有狗的人家里又是公狗,没有母狗,这件事就一直不得了之。
年夜饭是原少臣掌厨,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干杯!”叶瑾之和叶瑾之喝的是之前他们自己酿的葡萄酒,而三个孩子喝的是汽水。
晚饭过后,三个孩子纠缠着原少臣去放鞭炮。
现在没有春晚,几个孩子也坚持不住,原少臣一家和往常一样上床睡觉了。
睡觉前,叶瑾之趁着三个孩子睡着,偷偷把新年红包放到他们床头,这样他们明天一早醒了就能看到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事,明天他们将会发生一件大事。
首都的医院里,周国成饭也没吃,就打电话让司机送他到医院。
看着眼前骨瘦伶仃的人,和记忆里那个爽朗大笑,永远都是乐观向上的人对不上。
周国成沉默的看着他,病床上的人似又感应,艰难的睁开双眼。
看着床头的人,似有些不敢认,混浊的眼球努力辨认。
“是阿成吗?”说着就要伸出双手摸索。
周国成没说话,看着他在那里摸索。
“那孩子今晚我就让人带走了。”过了好久,周国成才张开嘴。
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应该高兴的么,不是罪有应得么,但他的心却像被针扎了似的,刺疼刺疼的。
“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床上的人有些急了。
顾不上穿鞋,就直愣愣的从床上滚下来,抓着周国成的裤脚。
周国成看着眼前的人,明明只比他大几岁,却像大了十几岁。
“我原来是想把他随便扔到一个地方,让他自身自灭的。”
“不,不可以,阿成,算我求你了,不行,他还是个孩子,阿成。”男人苦苦哀求。
听到他的话,周国成被气笑了。
“你也知道他是个孩子,那当年你怎么不觉得之之也是个孩子,她才几个月大,你怎么就忍心,啊!”最后一句是拼命吼出来的。
男人混浊的眼睛里掉出眼泪:“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的......我以为他们......”
话已经说不清楚了,他的手也从他的裤腿上滑落下去,跪在地上,用头不断的撞着地面。
撇过头,周国成不再看他,任由他趴在地上,大步离开。
身后还依稀可以听见男人忏悔的声音,但是太晚了......
“先生!”一个人从暗处出来。
“票买好了吗?”周国成的声音已经恢复了。
“晚上九点的票。”语气恭敬。
这个火车整整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的晚上九点才到达。
期间,那孩子不断的哭泣,周国成看也没看他一眼,好似听不到耳边的声音。
身边的人也不敢打扰他,但是他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哪里会带孩子,还是这么小的。
还是对面的一对夫妻提醒了他们:“孩子可能饿了,有吃的吗?”
这才想起来他们从把孩子抱来到现在,还没喂过他。
周先生虽然看都不看这孩子一眼,但是东西都让他们置办齐全了。
但是一群大老爷们又遇到麻烦了,他们不会泡奶粉啊。
对面床的夫妻看他们直接用热水泡奶粉,连忙制止。
“不是这样的,我帮你吧。”那个妻子显然是个熟练的,一会儿就泡好了。
那孩子喝到奶就不哭了,小嘴用力的吮吸奶瓶。
那对夫妻刚开始以为他们是人贩子,但是从那一打包的东西,觉得又不像。
要是人贩子,怎么可能还会给孩子买奶粉买奶瓶,要知道这东西可贵了。
但要说孩子是他们的也不信,一群人连个会照顾孩子的都没有,连孩子饿了都不知道。
但看他们这样子不好惹,他们也没敢细问,怕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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