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小舞失望的是,这三人都没什么反应,朱竹清坐下后小口吃起东西,动作比小舞要优雅得多。
剩下三人一直没有过来,估计累的够呛,朱竹清吃过饭后,默默收拾好自己的碗筷,便离开食堂了。
俞稚和戴沐白对视一眼,抱起小金猊,赶忙追了上去。
小舞正要替唐三收拾碗筷,看着两人追出去的背影,狐疑道:“有猫腻?”
唐三摇了摇头,这方面他一直很木讷。
“竹清,等一下。”俞稚叫住朱竹清,问道:“能和你说几句么?”
换作以往,朱竹清肯定不会搭理,可他们如今也是一起经历过星斗大森林的生死之险,又有今日的同甘共苦,关系自然不同以往。
三人来到村外的小树林,朱竹清停下脚步,以眼神询问俞稚有什么情况。
俞稚咳嗽一声,先看了戴沐白一眼,戴沐白点了点头后,这才开口道:“竹清,今天的事儿……”
朱竹清道:“俞老大,我没有多想,你不用觉得尴尬。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有喜欢的人,开学那天误会了你,抱歉。”
俞稚一愣,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全让这姑娘给说完了,同时又有些疑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朱竹清冷冷瞥了戴沐白一眼,淡淡道:“和这种人在一起三年都没有同流合污,寻常男人,怎么可能做到。”
“……呃。”
其实好些次俞稚也差点儿没把持住,毕竟戴沐白、奥斯卡、马红俊这三个混球隔三差五就去组队泄火,空留俞稚一人在宿舍寂寞难耐。要不是为了自家的美人老师,他早就加入他们的行列了。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要是真因为逛窑子被发现这种事儿功亏一篑,俞稚才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这些年俞稚都忍住了,也因此他的魂力修炼的飞快。别人修炼时他在修炼,别人和女孩子睡觉时他也在修炼,能不远超他们吗?
俞稚清了清嗓子,道:“竹清,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跟沐白入学史莱克前就已经认识了,你们的事儿我也清楚。还记得你们从索托大斗魂场回来的那晚吗?那晚我和沐白不用武魂和魂力打了一架,第二天集合时走路都不稳,其实就是因为你打的。”
朱竹清一愣,看向俞稚的明眸中写满诧异。
“你自己看看吧。”
俞稚发动写轮眼,让朱竹清看到那晚他和戴沐白争吵的画面。
那晚俞稚将戴沐白痛骂了一顿,句句诛心,每句话都戳中戴沐白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同时,这些话也是朱竹清深埋心底的委屈,别俞稚点破后,她也同样动容。
但是朱竹清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低声道:“你觉得我可怜么?俞老大,谢谢你,但我不需要别人来可怜。”
她看向了戴沐白,眼中流露出的,是怒其不争。
戴沐白低下了头,似乎不敢与他对视,但很快,他又重新仰起头,邪瞳中流露出坚定之色。
“竹清,对不起。我知道是我混蛋,是我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责任,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逃避,我会拿一生来弥补你。”
戴沐白侃然正色,这是他作为男人的承诺。
俞稚道:“还有我,竹清,今天叫你出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说着,俞稚从魂导器中取出一柄匕首,以及两盏薄杯。
在朱竹清惊讶的注视下,俞稚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让血流入两盏薄杯,它们很快被填满了一半。
朱竹清忍不住道:“俞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俞稚止住血,道:“这是我家乡的习俗,寻常结拜兄妹,只需发过誓即可,在我们那儿,则要互饮对方的鲜血,意为从此以后,你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是真正的兄弟姐妹。竹清,你刚刚说不需要别人可怜,那,我能不能作为你的哥哥,今后为你遮风挡雨呢?”
朱竹清呆住了,她怔怔看着杯中散发着淡淡腥气的血水,它的味道绝不会好喝,但俞稚拿绷带止血的动作,却戳中她内心柔软的地方。
朱竹清忽然想起星斗大森林,那条本会重伤她的巨蟒,血盆大口最终落在了他的肩膀,最下端留下的两个血洞,其实中间夹着的就是心脏。
她在训练中支撑不住的时候,也是他最先看出她在硬撑,但当时朱竹清倔强,选择了继续坚持,晕倒后,也是他背负起自己的石块。
他和戴沐白争吵的那一晚,曾这么说过:“她只有十二岁,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每天思考的问题却是不想死在二十五岁,你不觉得太残酷了吗?”
是啊,十二岁。朱竹清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只有十二岁,十二岁的她,只是不想死在二十五岁。
“朱家人……从来没有兄弟姐妹……”朱竹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知该不该接过那柄匕首。
俞稚温柔道:“我不姓朱,也不姓戴。我姓俞,是个平民,血脉也不如你高贵,但我发誓会尽皆所能保护好你,你愿意成为我的妹妹么?”
朱竹清嘴角泛起苦笑,她低垂着头,近乎认命道:“若真到了那一天,谁能从一个国家手中保护我呢。”
俞稚正色道:“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开着蓝电霸王龙真身,先死在星罗皇宫前。”
朱竹清的眼睛逐渐红了,生在这样的家族,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身不由己,也从未有人给过她这样的承诺,哪怕是与她定下婚约的未婚夫,一样逃避了本属于他的责任。
朱竹清紧咬着下唇,接过匕首,刀锋划开了白皙稚嫩的手腕,一串殷红落入薄杯,同俞稚的血混合在一起,添几分凉薄月色,酿作两杯血酒。
俞稚笑了,他举起杯,郑重道:“我的家乡还有一句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句话既俗气,又老套,但俞稚觉得很肃穆,很庄重。
举杯饮尽杯中血,血中掺杂了月光与泪。
朱竹清头抵在俞稚肩膀,轻轻哽咽。
“哥哥……”
俞稚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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