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见众人都到齐了,先说了些场面话,接着大手一挥,毫不拖泥带水,率众出发再探瓶山。
一路上艰险不提。
经过几次来回,众人对去往瓶山的路线也多些熟悉,走起来比之前轻快不少。
只到黄昏时分,便来到了瓶山山口处。
苗人向导言语恳切,对着山口旁一座天然形成的中空石门介绍道:
“好教诸位得知,此石门乃是自开天辟地时造化而生,当地土人都称其为‘地门’,与那天门山上的‘天门’齐名,只要穿过这座石门,再走不远就是瓶山了。”
罗老歪天生猴急,一听说马上就到,再也按奈不住性子,哪里还听他在这叽叽歪歪,当即上前结结实实一脚揣在那蛮子的屁股上,张口就骂:
“曹他奶奶的,你这棒槌聒噪什么,还不快给老子在前边蹚草带路!”
他昨日自觉吃了李长清的大亏,却不能报复,只能把一腔的邪火都发泄在这倒霉的熟苗身上。
那向导侗蛮子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个狗吃屎,满脸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却敢怒不敢言,低着头一言不发,乖乖走到前边继续带路。
陈玉楼向来以替天行道之辈自居,见状虽然不满罗老歪身上的霸道匪气,但此次倒斗总归离不开对方的军队,何况只是一个蛮子,不能与李长清相提并论,因此虽然心中不喜,也只对他的如此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红姑娘和哑巴昆仑摩勒都是苦出身,看不惯罗老歪如此做派,但总把头不发话,他们也无可奈何,索性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李长清,一路上表情恬淡,看不出心思。
在向导侗蛮子的带领下,一行人穿过石门,又行了几里山路,这才来到瓶山脚下,得见其全貌。
这瓶山周围峰林密布,山体虽然比巍峨的高山矮了不少,但少说也有数百丈高下,自山麓遥望,见山顶也是云雾缭绕,隐约可见。
在近处一看,才知原来整座瓶山就是一大块暗青色的山石,石色靛青,触之生寒,与周围的地貌地质截然不同。
天地造化的鬼斧神工,使这块在当地传说中自盘古开天辟地便存在的巨大青石,被刻成了酷似一只大腹古瓶的形状。
底座陷入大地,整个瓶身状的山体向北倾斜欲倒。
瓶口处的断崖就这么欲倒未倒地凌空倾斜了不知几千几万年,千分的绝险中带着万分的离奇,形成了一道冠绝天下的罕见景象。
只是由于山体过于倾斜,岩石下坠的千钧之力,在经历过多次地震后,使山体向阳的一侧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裂缝。
其中,大的裂缝宽可数丈,深不见底,两侧皆有古栈桥相连,细小的裂缝大多被山风刮来的泥土填满,其上生长出道道间隔的植物带,没裂开的地方仍都露出青褐色的岩体。
幽深翠绿的草木点缀其上,就如同古瓶上绘的花饰纹路,深浅有致,错落连绵。
瓶山各处大都与众人在高崖上看到的差不多,只是近看更加具体,更加令人在不可思议之余,感叹造化之奇!
陈玉楼扶腰站在一处青石上张望了一阵,环顾身后众人,最终把目光聚集在了李长清身上,问道:
“李兄,你怎么看?”
李长清知道他必有此问,早就准备好了,闻言当即答道:
“这瓶山不愧是兼得风水阴阳与山川造化之妙,端的是险峻奇绝,贫道看来,其内必是宝殿千重,龙楼高悬!陈兄真是好眼力,选择此处倒斗,若能成功,必将惠泽千秋啊!”
“不过,贫道观者瓶山山势,山体向北倾斜过半,瓶身裂谷纵横,恐怕找到地宫的位置容易,不过找到地宫入口之后,还须行家好手谨慎操作,一旦失误,操之过急,恐有山体崩塌之险!”
“李兄说的极是!”
陈玉楼深表认同,望山叹道:
“任那元墓不封不树,但以我辈卸岭之能,寻到古墓入口自是不在话下!只是万一那元墓埋藏极深,不得已不用炸药爆破,但炸药一旦用多,必定会带来不小的麻烦,确是不得不防!”
说到这,他一脸唏嘘。
“若是能学得摸金发丘一派的寻龙之术,或请到真正的摸金校尉出山,何愁不能打盗洞,直捣元墓主棺椁,哪里还用得如此麻烦!”
一旁罗老歪听到这话心中不舒服,总觉得陈玉楼是在暗讽自己是个土老帽,不懂行,早就听不下去了,埋怨道:
“陈总把头为何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都他娘的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老子就不信那劳什子摸金校尉就比咱卸岭强!曹他奶奶的,要我看,陈总把头未免太过妄自菲薄!”
“这次来瓶山倒斗,老子特地带上了工兵掘子营和手枪连,陈总把头你也是率了一众好手,咱们手下加起来足足几千个弟兄,火药土炮更是准备齐全,老子就不信,把山给它推平喽,还拿不到狗日的元人墓里的海般的宝贝!”
说道得意之处,罗老歪挑衅地瞥了李长清一眼,浑不不在意的说道:
“实在不行,就拿人命去填!”
“反正这年头啥都缺,就是不缺当兵吃饷的!只要咱手里有票子,竖起旗来,那壮丁要多少就有多少,一晚上招他娘的几千号人都是小菜一碟!”
他这一席话,掺满了血腥味,丝毫没把平民百姓的人命放在眼里,好像死个几千上万个人,在他嘴里也是等闲!
听得众人一阵膈应。
真对得起他头上那顶屠人阎王的帽子!
陈玉楼心中无奈,叹了一口气,懒得与他计较。
红姑娘和哑巴昆仑摩勒皆皱紧了眉头,面上厌恶溢于言表,嫌弃的后退几步,只觉离的他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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