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囚笼中依旧是潮湿腥臭,即使段风来过许多次了,也不甚习惯这种味道。
他一来就将视线投向远处的隋安,隋安还是那副样子,自从进来这牢中,基本没怎样变过。
段风歪了歪头,吩咐看守弟子检查各笼囚徒,又对看守长老说道:“刘长老,我今日来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囚笼中的一些囚徒有明显的异常举动,并且有极强的弟子在这里作乱,我的师妹曾亲眼看到一名实力超过聚气五层的人来到过这里,就在那人身边。”
段风指了指隋安,接着问道:“不知刘长老近日可发现有什么异动?或者说这几年囚笼塔中的囚徒可有滋事、逃狱?”
“逃狱?”被唤作刘长老的看守长老是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留着两缕黑胡须,气质老成,容貌普通,闻言皱起眉头,古怪地扫视着囚笼塔中的囚徒、弟子、罪犯。
今日段风叫他来时他就觉得奇怪,囚笼塔他看守数十年了,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问题,更何况囚笼塔乃是具有灵性的宝器,本身又有阵法、禁制等保护,就算里面真发生什么暴乱,也不可能给宗门带来什么大的威胁。
他捻须思量了一下,转头笑道:“段公子多虑了,囚笼塔数十年安安稳稳,近几年一直风平浪静,从未出现过什么‘冲突’事件。塔内弟子亦是安分守己,一些意图谋乱的囚徒更是在还未发芽之际就被塔内弟子、长老联合制服,哪会有什么奇事异常?”
段风看了一眼刘长老,不说话了。他就知道刘长老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近日隋安的奇异表现,与师妹娄欣欣的惶惶不安,他自己也不大可能会发现什么。
但既然发现了,就一定要查一查,哪怕从头到尾都只是虚惊一场,也不能一点都不管。很多人就是死在这点上。
“刘长老,我上去问话,还请刘长老深入里面检查犯错长老的状态。”段风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最后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长老淡淡地笑了笑,点头道:“好,段公子自便,刘某进去看看。”他抬脚向前,朝着更深处走去。其实他心里是懒得管这种事的,囚笼塔无事数十年,内有弟子长老,外也有弟子长老,宝器、禁制、阵法,守护重重,能发生什么事?
但段风乃是内门精英,又是长老座下,修炼世家,无论如何都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
看着刘长老走到了通往另一面的甬道前,段风挺了挺身子,眼睛左右斜看一会,视线又重新放在隋安身上,微微眯了眯眼睛,一缕精光悄然流过,迈脚向其走去。
隋安缓缓向上抬起头颅,他方才一直看着地面,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直到段风近身时才反应过来。披头散发下,一双幽深沉敛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段风。前进的段风忽然感到不安,原本沉稳的步伐不由顿了一下,但也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朝着隋安走去。
他知道隋安有问题,但他丹田已经废了,就连四肢都被重创,别说动手,连站起来都很困难,对他的危害不大。而真正有危害的,是之前娄欣欣所言的‘神秘人’,那人到底是谁他不清楚,但娄欣欣的实力他知道,在这里第三层囚笼塔中除了那些内门精英弟子、上门弟子以及长老外,不会有什么人能够给娄欣欣造成那么大的压力。
而隋安很明显不会认识什么长老和上门弟子,他顶多就识得一些内门精英弟子。而这层里的内门精英弟子都有谁,他心中有数,能够压过娄欣欣的也就那么几个。可是,隋安是怎么与他们相识的呢?他们又为何会为隋安出头?还有那一声“主人”是怎么回事?娄欣欣是否听错了?
沉思间,段风已经走到隋安身前,低首俯视着隋安。隋安的眼睛还是那么的平静,安之若素,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犹如古井般没有一丝波动。这不是他该有的眼神!
段风眯了眯眼睛,皱起眉头。这次他并没有与隋安答话,而是转头扫视着四周,巡查可疑的人。环顾片刻,并未发生什么异常,段风又不得不将视线转回。
“钟才,好本事,在这破笼里还会有人为你出头。”段风声音淡漠,望着隋安的眼神愈发不善,话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然自嘲般地哼笑两声。但只是两声,他的神色就蓦然冷了下来,凌厉仿若寒刀的眼睛直射在隋安脸上,锋锐的气息似乎是想在隋安脸上划上两刀。
隋安不说话,平静地看着段风。他并没有说话的必要。
“钟才,我知道你还有着什么底牌,但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揽空门、是囚笼塔,任凭你有三头六臂、通天之能,也休想从这里逃出去。”段风冷着脸,忽一伸手,灵光一闪,一个小玉瓶被他抓在手中。“这几天我是好说歹说,好言好话说尽了,可你还是不满足,非要守着那两样东西下黄泉。可我告诉你,那两样东西我势在必得,哪怕是将内门掀翻我也要找出来。我已经调来近百家奴在山内寻找,不日就能到手,而你,很快就要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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