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只有一个常驻的伙计,虽然眼见着苏意进来,看那身形与楼主差不多,但这里的规矩就是只认令牌不认人,随即还是上前一步一面笑着一面道:“客官要看点什么?”
苏意面罩后的眼睛朝这边瞥了一眼,摊开手掌,一枚月牙形铜牌勾勒着晦涩难懂的花纹,上书一个“语”字,却正是楼主令牌。
伙计低下头,往后几步退至柜台稍一操作,便见他后方传来一阵嘎吱声,接着一副挂帘被掀起,后面的墙上已然裂开了一处单人进出的缝隙。
苏意走入墙内,一处燃着幽幽烛火的隧道蜿蜒往下,她顺着阶梯下去,走了数十步在一个左转,便到了地下一间暗室之内。
这才是平日里窃语楼谈事的地方。
阁内通常也只有一人留守,听见了楼上来人的声音便早早的侯在了楼梯边上,一打眼见是楼主连忙俯身行了个礼,随后热上了一盏茶,将她引到桌边坐下。
“怎么认得我的?”苏意有时候也是奇怪,自己随时过来,这些人也随时都能认出自己,从不当做是别的探子回来,毕竟这窃语楼穿夜行服带面罩的女子可多了去了,又何止她一个。
这姑娘笑了一笑,解释道:“自然是楼主的服饰与他人不同,这衣裳上的暗纹刺绣可只有您有。”
苏意也笑了:“这几日我没来,一切都好么。”
“回阁主的话,一切都好。”
“把名简拿来我看看。”窃语楼的人做的都是些偷听探视的活,一般也不大见得了人,更是被不少人记恨,因此为了安全,这些人都只用代号互相称呼,倒是没有姓名一说,这名简就是按照姓名排下来的代号名单。
苏意接过这薄薄一卷册子,上面写着每个人进来的时间,缘由以及完成过的案子,是非常详尽的个人档案了。
她翻了几页,视线停留在代号五上:“明日此刻,让她在这里等我。”
“是。”
回到宅子的时候小七果然还是在门外候着,见了苏意回来连忙给她披上了一件狐皮大氅,低声道:“老爷来了,以为你在泡着澡呢。”
苏意一面疾步往里屋走去,一面捧起小七递过的暖婆子往脸上贴去,也顾不得烫不烫了,总要有个暖腾腾的样子出来才行,随后三步两步上了前厅,见自家老爹正端正坐着,好整以暇的吃着糕点,一旁的不是章轩又是谁。
这呆子真的会挑时候,她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带笑缓步上前,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足上的黑鞋还来不及换,于是正好在门后斜斜站定,探着身子道:“爹,你怎么来啦。”
“哎哟,我想跟我闺女吃个饭啊,都等了你半个时辰啦。”说着一回身见她站在门后不肯出来,奇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说着一扫章轩:“你快去领她出来。”
苏意简直气急,这老爹的心思他懂,但是也不能一点礼数都不顾吧,于是赶忙道:“不忙,我,我不方便见人,我出来的太急了,而且我身子不大舒服,都这么晚了你还没吃啊?”
和自家老爹说话,她也是一点礼数都没。
老爹一抬头道:“吃啦,吃了点垫肚子,现在还能再来点,你身子怎么啦,又咳嗽了?”
他始终只以为苏意就是易受寒,并不知道真实情况远比这严重的多,苏意也不会去说,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免得让他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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