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生疑惑,这几年她学了不少药理,感觉永隆帝的状态,像是服了某种让人血液加速流动的药物。服了这种药会让人感到兴奋,感觉年轻很多,可是时间久了会对药物产生依赖,最后被药物所控制,对身体损害非常大。
洛儿悄悄离席,想跟上永隆帝的随侍,探一探永隆帝的身体状况。刚离了宴席,就看见唐瑁已经跟了过去,呈上一个锦盒,永隆帝让人接了过来,转身离开,唐瑁恭敬地送皇上离开,洛儿却看清他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诡异的表情,看得她心里一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宫里因为皇上的回归热闹起来,宴席不断,歌舞不休。洛儿见不到永隆帝,连留仙宫也进不去,可是心里的慌张却一点都没减少,趁着宫里热闹,便悄悄溜出宫去找师傅。
许勋安一直在忙着安排商队出货。依唐瑛的判断,西北边境恐怕少不了一场大战,可是永隆帝为自己的寿诞大肆浪费,把军备和粮草都荒废了。
文臣们都觉得边疆安稳,根本无心加固边疆城防,也舍不得动用国库充实军备和粮草,简直是一群只会中饱私囊的糊涂蛋。
自从张子衡辞官,朝堂上几乎成了李玉甫的“一言堂”,永隆帝不爱听坏消息,李玉甫便报喜不报忧,上行下效,底下的官员也只会歌功颂德。李玉甫为了排挤李思志,一手提拔了“应声虫”牛仙客做了左相,弄得朝堂“一派和气”,深受永隆帝的嘉奖。”
许勋安已经对永隆帝的朝堂不抱什么希望了,他联络了朔方军使,准备让商队跟随朔方军使先把他筹备的一批粮食和药草押到边境,以备不时之需。
他不是多么高尚的人,可是他相信唐瑛的判断。唐瑛这些年在军中,彻底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屡立奇功,若不是他低调,还有王训刻意帮他隐瞒,压下他的军功不报,恐怕他的身份早就瞒不住了。
许勋安觉得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一个太子,能够踏踏实实地在边境线上隐忍八年,哪怕危险重重,不能光明正大地指挥战争,他却始终坚持和士兵们同吃同住,坚守国土,仅这一点,他就应该支持他,相信他。
许勋安安排好商队分批运送的货物,就直接奔了后山屯,也该让这里的百姓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战事一起,最先被拉到前线的就是他们。
后山早已不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头了,眼下是寒冬,皑皑白雪之下依然能够看到成排的防风林傲然挺立,几架高大的风车让冬天看起来依然生动。
屯子里也不再尽是低矮的茅屋,整排青砖瓦房显然是被规划过,整整齐齐,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有枣树,即使在冬天,梢头仍然能看到一粒粒地红枣,留给未飞到南方越冬的鸟儿,一点也不浪费,来年春天,山野间又会多出无数青绿的枣树苗。
后山的枣种得好,在整个大齐都有名,这些年已经陆陆续续销到江南,岭南,甚至南诏各地。多年无战事,让这里的百姓多了一些休养生息的时间,后山屯的人口都增加了不少。
村中心的祠堂旁边建了三间校舍,姚远之就在这里教授孩子们经史典仪,校舍后面还有一个演武堂,早晚操练必不可少。
眼下要过年了,学堂里停了课,倒让孩子们撒了欢,满村地窜。他们不再像常青幼时那般艰苦,每日要帮着家里干活都忙不过来。现在不缺吃喝,可是老秦他们从来不敢放松对孩子们磨炼。
每年底闲下来,后山屯都要举行一次比武大会,最终胜出的孩子获得奖励,而反应太差的孩子会在下一年成为重点培养对象。
虽然已经多年没有战事,可是他们的身份始终还是军户,他们永远不能忘记祖祖辈辈有多少人把命留在战场上,也永远不能忘记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是如何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不能让这些后辈像他们一样到战场上去做填坑的炮灰,即使上了战场,也要努力掌握主动权。
洛儿从宫里出来就直奔后山而来,也许是因为亲自参与过后山的建设,她早就把后山当成自己的家,把这里的百姓当成了亲人。
远远地就看见房前屋后高高大大的枣树,树叶已经落光了,可是枝头却留下点点红星,把整个屯子装扮的非常温馨。
常青坐在屋顶上看着孩子们相互操练,哪怕是寻常的演习,他们也会拼劲全力把对手打趴下。这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野蛮,可是常青却觉得他们还不够狠,他见识过战场的残酷。
想要在战场上保住性命,就得培养出一些狼性,凶残狠戾,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他远远地看见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进了后山,立即站起身,一个纵身从房顶跃了下来,他就知道洛儿姑娘今天一定会来,因为安哥也来了,此时正在祠堂里跟村里的长辈商议事情。这个判断让他郁闷了一个上午,可是见到洛儿的马车,抑郁的情绪就立即烟消云散了。
“常青哥哥,你现在好厉害!”常青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常青了,他现在不过十五岁,个头都赶上许勋安了,而且他自小锻炼,身体比安哥还要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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