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瘦秋的回门并不似上一世般隆重,她拒嫁孟家长子孟宁鸿改嫁孟宁权的事儿一传如府内,便被府中几个姨娘当做笑话来讲。
贺瘦秋懒理她们,她心中只牢牢记得,上一世贺府的姑爷孟宁鸿因结党营私,害死了孟家老小。
贺瘦秋虽是嫡出,但亲娘早亡,是养在贺老太身边长大的。其父贺州又是个古板之人,虽有爱女之心,但思想腐朽,心中有些难以理解为何贺瘦秋要低嫁。
“听说我那女婿身子不好。”贺州脸色有些不好。
“是比平常人的身子弱些,但好在孟府下人多,平日照顾伺候的也仔细。”贺瘦秋尽量将话说的婉转。
“原指望若你与孟家嫡子婚配,你妹妹也能借你的东风找个好人家嫁了,如今,怕是难了!”
贺州说这话时,既有懊恼,又有羞愧。
贺州是大理寺少卿,官阶比工部尚书低,原本贺瘦秋嫁孟家也算高嫁,现在嫡女嫁庶子,倒成了笑话。
贺州的话何尝不是在孟瘦秋心上插了一刀?
贺瘦秋有个嫡亲妹妹贺晚秋,小时候她和贺瘦秋一道溜出府,不想遇到华都城里最繁华的长楼街上出了车祸,马车从她们姐妹俩的身边踏过,贺瘦秋手腕手臂受了轻伤,贺晚秋因护了贺瘦秋一把,导致自己脸上受伤留疤。
贺瘦秋上一世虽嫁给了孟宁鸿,但因在婆家不得脸,夫君不体贴,在贺晚秋的婚事上心有余力不足,而后贺晚秋只嫁给了翰林院的编修文羡轻,婚后在婆家也是受尽委屈,因三年无所出,贺晚秋被休,而后去了云泥庵做了道姑。
贺瘦秋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她一定要给妹妹择一良婿。
“长姐,我瞧你嫁过去没几日都瘦了。”贺晚秋见晚膳时贺瘦秋并未进多少,于是便嘱咐厨房做了些甜粥给贺瘦秋送了过去。
“原也没什么胃口。”贺瘦秋懒懒的叹气。
“刚刚父亲从你房里出来,可是说什么了?”
贺瘦秋连忙挤了个笑脸:“没什么,只是刚刚说话费了些神。”说着便将贺晚秋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语带关切的说:“你平日里也不要整日闷在房里,也要出去走走。”
贺晚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左边脸颊上那道小疤痕:“出去……怕见人,怕吹风。”
贺瘦秋明白贺晚秋的意思,平日贺晚秋很少出门,即便出门时也面纱遮脸,极少与人正面接触,而且若遇到大风天,她也是万不肯出门的,怕风将脸上的面纱吹落。
贺瘦秋见状怕惹贺晚秋伤心,于是忙扯了其他话题:“府里的周姨娘还有平姨娘可给你委屈受?贺竹品和贺岱品最近又如何?”
“周姨娘和平姨娘平日里还是针尖麦芒一般的,岱品弟弟倒是乖巧不似他娘亲平姨娘一般,只是竹品哥哥现在越发似她娘亲周姨娘一般,说话办事好大的戾气。”
“没事,若受了委屈便告诉我,我给你撑腰,大哥贺辉品早年因与父亲生气,现在离家也五年了,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我时常想起咱们三个在娘亲怀里嬉闹的样子,一转眼咱们都长大了,娘亲也走了,就连祖母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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