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鸿不便进去,在外面站了会,只听得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那个放在清心居的箱子收回来了吗?退回去吧,不少钱呢。”是妹妹娉娉的声音。
“公主,这天色已晚,外面虽然宵禁暂停,但总归人少,也不亮堂,派去的人到现在也没回来呢……”
“这是有夜盲症吗?等他们回来,就踢掉他们,公主府不需要有夜盲症的人。”
“公主,这有规定,即便是陛下也不能随意换掉一个随从……所以——”
“真是烦死了!庆国怎么那么多事?”娉娉嘟嘟囔囔的吐槽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袁鸿听了会,越来越不真切,心里的重重疑问也被罗孚的落水冲散了些,先是假装咳嗽了两声,示意妹妹自己到了门外,而后才温柔开口:“娉娉,娉娉,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帷幕上的两个人影停止了晃荡,一个出来,一个躺倒。
“奴婢清漪拜见殿下。”那个婢女款款出来,深深行礼,满是恭敬。
“公主她——还好吧?”袁鸿皱着眉头,使劲朝里望,“又睡下了?”
清漪道:“公主她——感到有点难受,就又躺下了。”
“公主怎么了?生病了?还是有了什么烦心事?”一问到关于妹妹的事情,袁鸿便将刚才墨染的诉求抛之脑后,妹妹的健康占据了他的心房。
“唉,公主是看到罗公子落水,不堪刺激,才晕了过去。”清漪叹着气,照着刚才公主的话,进行复述,还不忘挤眉弄眼,表现出带有惋惜的悲伤。
“罗公子怎么就落水了?”袁鸿也随之叹气,想着这公主府里的湖虽然不大,比不得宫里的太液池,但也还是很有规模,深浅不明,现在还是深秋,气候早不宜人,水里更冷,人一旦失足落水,挣扎半天,就会因为筋疲力尽,加上寒冷,彻底沉入水底。
看来,罗孚这次是凶多吉少。
不,应该是没有吉了,毕竟公主府的人全都出动搜寻了,这铁定尸沉湖底了。
袁鸿想到这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久前还和自己对话,那么真切温暖,犹在眼前,现在就生死不明,下落不定,可见世事无常,人都逃不过上天的捉弄。
想着想着,竟然湿润了眼眶,除了悲伤,还满是歉意——罗孚才刚上京,与他见面未久,还没来得及去拜见太子殿下,就已经出事,不得不说也有他的原因,他竟没能看护好罗孚,让那么一个大男人死在了公主府,这要传扬出去,对妹妹娉娉更是不好啊!
“这事,一定不要声张,要让每个人都要严守口风,搜寻一会儿,再是找寻不见的话,就明个儿让府里的随从将湖里的水全部舀干,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袁鸿同清漪说着,时不时露出难以抑制的悲伤。
清漪逐一点头,也抹了抹眼睛,似乎也很是伤心。
“好了,府里可还有安神的药?我去煮些给娉娉,她是那么一个善良的女子,亲眼目睹那一切,对于她来说太残忍了,一定被吓坏了,需要安神定志才是。娉娉近来总是心事重重,也睡不好,你们可要时时向母后禀告,要常去请太医过来看看。”袁鸿轻声嘱咐着。
清漪忙道:“厨房里还有,奴婢已经派人煮上了。公主自从那次从马上摔下来,昏迷了三天,之后就常常梦魇,宫里府里都备着安神的药呢,太医也常来给公主请平安脉,请殿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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