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说不出话,只得点点头。
娉娉看着清漪收好银子,随后火速出门,窜上在外等候多时的马车。
上了车,清漪也把头上的书生冠摘了下来,望着娉娉,就轻声的抱怨,“公主,您今天真不应该说那些话。”
“哪些话啊?”娉娉一手摇着折扇,微闭双目,悠哉悠哉的躺在那里,脸上很是享受。
“就是杀罗孚那些话,人家姑娘是罗孚的婢女,好像罗孚还对人家有恩,您对她说那些话,她心里该作何感想?而且,她若是告诉了罗孚,那罗孚又会怎么想呢?罗孚可还跟太子殿下,还有二皇子是密友,不少来往呢。”清漪道,她最近也被公主娉娉带的,一口一个罗孚,也不喊罗公子了,语气随便,像是在谈论村口的狗。
“所以呢?会有什么影响?他罗孚现在敢把我怎么样?”娉娉哼哼着。
清漪皱眉道:“他自然不能把您怎么样,现在不敢,以后也不敢,但是公主,咱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表现的那么明显,您讨厌罗孚,讨厌晋国人,可以跟我们说说,没必要说得天下人都知道,影响不好,罗孚毕竟是有名望的人,还是晋国的皇子,虽然是个没名分的皇子。”
娉娉叹口气,道:“清漪啊,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说了你也有可能不信,但我自己却明白,罗孚该死,死的越早越好,他是个可怕的家伙……”
清漪点点头,嗯了一声,“公主您说的极是。”
“我跟你说,是为了提醒你们,别被他美好的外表,和崇高的声誉给欺骗了,那些都是他精心伪造的,他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假人,我给你说,也是为了提醒我自己,不要忘记那些事情。”
清漪道:“可是您也不能跟一个外人说啊,还是罗孚的婢女,奴婢觉得啊,今晚罗孚肯定就会从那个婢女嘴里得知您的想法。”
娉娉抓了一下清漪的手,叹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她,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特别想跟她说话,告诉她我内心里想的,很想告诉她,让她快点跑,赶紧离开罗孚……”
清漪叹了口气,握住了娉娉的手,心里想着回宫以后还是得叫御医给公主看看脑子啊,整天神志不清,可怎么得了啊。
“公主善良啊——但公主以后不能再随随便便跟外人如此熟络了。”清漪提醒道,“更不能将所有的话如竹筒倒豆子般讲出来,即便是我们,这些伺候您的宫女,还有那些宦官们,也都不可以。公主,您这一天也大上一天……”
竟然还不如以前成熟。
娉娉望着摇头叹气的清漪,也皱起了深深的眉头,“别说了!我哪跟别人掏心掏肺?只有你们,还有那个袁媛。”
“可不止我们这些伺候您的人啊,内侍省和掖庭宫里都传开了——”清漪摇头叹息,“公主啊,您想要杀掉罗孚的心,只怕是天下人都晓得了,罗孚自己也知道了。”
娉娉一愣,“我有跟那么多人说过吗?”
是夜,娉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这是她在宫外度过的最后一晚,明日,就要启程回宫。
她并不十分愿意回到那个巍峨富丽的宫殿中去,也不想面对那里面的人,她的父皇与母后——她没办法向他们解释自己内心的所想,也没办法完全说出自己的变化,看着他们,会更加想念身在远方的自己真正的亲人……
“阿翁,家家,我好想你们,庆国……一点都不好玩!”娉娉躺在床上,双手捂住眼睛,头往后仰着,呜呜哭泣,她很想立刻入睡,在梦里见到她的阿翁和家家,可她今晚却无法进入到轻柔甜美的梦境……
一个人影总在她眼前晃悠,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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