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巡捕又安慰了他两句,随后招过那老妇人,也非常温和的说话,“孩子还小,可得好好教导开导,再穷也不能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真要是活不下去了,可以找当地的衙门,每个地方都有照顾老弱病残的慈幼局,他们不会不管你们的。孩子如此健康,看起来也有劲儿,长大以后趁着年轻力壮,找个正经赚钱的活,日子会越过越好的,赚够了钱,再去找个媒人,说个正经人家,这日子啊只会一天比一天红火。”
那孩子身子还是抖着,啜泣声越来越大。
女巡捕安慰了半天,见那孩子的情绪还是不好,且自己越说越不好,也就停下了絮叨,安慰了几句,让他们离开了。
女巡捕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离去了,才去找娉娉等人谢罪,“殿下恕罪,突发此事,属下失陪了,也让公主看笑话了。”
娉娉笑着:“这算是什么笑话?我见多了,我以前啊也喜欢调解这些民间的纠纷,不过我那个有点严重,大多是山贼啊匪徒啊,都很穷凶极恶,如今看到这些百姓拌嘴,倒觉得妩媚可爱啊。哪里都有纷争,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吵架,无事无事。”
那女巡捕显然有些诧异,“庆国也有这些争吵之事?”
“不只是庆国,很多地方都有,有的地方还直接上手打人,比起他们,你们这里算是很可爱的了,且人人都讲理懂理,毫无私心,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真是让人佩服。”
女巡捕重新将娉娉等人请上了楼上的包间。
“我等没去过庆国,只听说庆国人人懂理,事事谦让,很是向往,我们这儿三天两头都有人在街上吵架,实在是让人头疼。我为巡捕,这十余年来从没见过斗殴的案子,倒是要日日处理争吵一事,心力交瘁耳。”那女巡捕叹了口气,按按腰间的佩刀,这佩刀啊很少出鞘,她的耳朵却要出茧子了。整日里听那些人的话,有些话,她都能从容的背诵下来。一开始她到能够真情实感,替有些人愤怒,甚至加入到他们中间争吵,十余年过去了,也麻木了,只想着事情赶快完结,什么过程都不重要。
娉娉道:“庆国人是挺讲理,但有时候很是讲死理,让人很恼火,所以啊他们之间也免不了争吵,而且争吵的时候特别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也喜欢把争吵的内容抬高到泰山一样的高处,明明是自己的私事,在外人听起来倒像是关乎国家民生,关乎每个百姓。”她非常真诚的说着自己的感受,和那么多庆国人相处的那多年里,这是她最深的感受,庆国人动不动就把天下苍生、生死存亡等比较严重的词放在嘴边,个个不安,人人忧虑,有时候真是能烦死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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