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阿锦自六岁那件事情之后便不再与他亲近,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冷眼瞧着。
时间久了,他以为她厌恶自己,他怕她生气,与她说的话便越来越少。
两个人就这样越来越生疏了。
尽管,他是大齐的皇,她是他的长女。
从始至终,不管她如何待他,他都未曾恼过她。
这般亲昵的一幕,明齐帝不知在心底幻想了多少次。
他分明早已欣喜若狂,嘴里的话却依旧是极其正经。
“阿锦,这里是金銮殿,父皇在与永安候商议正事,别胡闹。”
乔明锦撇了撇嘴,“父皇,您口中所说的正事,乃是儿臣的终身大事,您怎么宁愿与永安候商议这事,也不愿与儿臣说上一说?”
一语落罢,乔明锦又将目光落到了永安候身上,用只有殿内这三人能听到的音量委屈的嘀咕了一句:
“到底还是永安候在父皇心里的份量重。”
语气不轻不重,正好能让明齐帝心头一紧。
他此刻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乔明锦身上,生怕她再蹙起眉头。
“阿锦既是想留在这里,那便留下吧,正好父皇也想问一问你愿不愿意。”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阿锦若是不愿意,那这桩婚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能再次提起。”
乔明锦轻轻叹息:“儿臣确实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只是...儿臣还不了解这位骠骑将军,想听永安候再讲一讲,儿臣与这位顾愠和,怎么就天造地设了呢。”
永安候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他垂着头,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答道:
“骠骑将军生得丰神俊朗,锦公主风华绝代,将军与公主堪称是郎才女貌,自是天造地设的。”
“哦?丰神俊朗?”乔明锦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原来他永安候也有才思枯竭的这一天,左右不过这几个词。
前世他上书弹劾她乔明锦的时候,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明齐帝还以为乔明锦是因为未曾见过顾愠和才会忽然说这样一句话,他对她道:
“阿锦,那位骠骑将军生得确实不错。”
乔明锦侧眸,望向明齐帝,问道:“父皇觉得他不错?”
前世,是他顾愠和亲自领兵血洗长安。
他只是持剑驾马经过,却让明齐帝用这一生守护的长安城一时间只剩下无数亡魂。
这一生,她的父皇竟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他不错?
乔明锦面上笑容愈浓,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看来这一世,她得提前让明齐帝看看顾愠和的真面目。
还未等到明齐帝回答,她便道:“年少盛名,文韬武略皆远超于同龄人,这个顾愠和,确实不错。”
明齐帝与永安候对视了一眼,二人眸里皆是掩不住的惊讶。
长安城中最为目中无人桀骜自持的乔明锦竟然也有一天会夸赞他人?
这么多年以来,她对待旁人,向来都是恶语相向,从她嘴里,断不能得到一句好话。
怎么如今到了顾愠和这里,她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二人还未缓过神,乔明锦却再次开口:
“既是不错,那父皇不如早些择个良辰吉日吧。
这桩婚事,儿臣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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