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松了一口气,便瞧见宋祁安拿着那方盒走到了乔明锦面前。
永安候心头一紧,额间渗出了冷汗。
他连忙道:“公主,这副字画不值钱的。”
“哦?”乔明锦瞧出了永安候的紧张,她微笑着站起身,接过了宋祁安递来了这幅字画。
她云淡风轻地说道:“值不值钱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不能拿喜爱之画,既是侯爷觉得这一副不值钱,那不如本宫就要这一副吧。”
说着,便要将这字画收起来带走。
永安候大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声道:“公主饶命,臣斗胆求公主将此画留下。
除了这幅画,这屋里其他的画公主随便挑都可以,就算是将其他画都带走都可以。唯独这幅画,恕臣无法赠与公主。
这幅画...乃是我萧家传家之物。”
永安候姓萧,这是长安城中一个秘密。
只因萧姓亦是婉皇后姓氏,他怕明齐帝念及此姓思起故人,便从未说起过自己的姓氏。
可他到底是萧家人。
他姓萧这件事情,是能够查得到的。
乔明锦查过他这个姓氏,也知晓他的全名,但她从未提起过他的名字。
她不是不愿提起萧这个字,而是想把这个字珍藏在心底。
这是她母后的姓氏。
朝廷百官也早已十分默契,从未提起过长安候的姓氏。
不仅如此,百官提起萧昭时也都只唤一声长安君,提起萧平时只道是安平王。
众人皆知婉皇后在明齐帝心底有多重要。
大家都在不约而同的为明齐帝守着那个珍藏在他心底的名字。
那不仅是明齐帝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也是她乔明锦的。
那不仅是一个姓氏,更是一段记忆,一个人。
永安候姓萧,乔明锦知晓,百官知晓,明齐帝亦是知晓。
就算众人都已知晓,但它依旧是一个秘密。
一个所有人心甘情愿默默守着的秘密。
他们以为,无人提起,明齐帝便不会忆起旧事,思起旧人。
他们不知,那关于婉皇后的往事早已印在他的心里,永远不会忘记。
他们不知,可是乔明锦心中知晓。
乔明锦不愿提起,不是怕明齐帝会思念母后,而是她觉得,真正宝贵的就应该珍藏在心底,而不是挂在口边。
“传家之物......”乔明锦垂眸,望着这幅未展开的字画看了好大一会儿。
片刻过后,她又收回了目光,将这木盒又递给了宋祁安。
罢了,还是不难为自己了。
看了这么长时间,她是真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确实是对这些一窍不通。
永安候神色紧张,他恳求道:“公主,这是乐安居士生前赠与我祖父的,这幅图对于萧家而言极其重要,臣愿将这屋里所有墨宝都赠与公主,只求公主将此图留给臣。”
乔明锦闻言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宋祁安,见宋祁安微微点了点头,她才问道:“这是乐安居士赠与你祖父的?”
“是。乐安居士生前与我祖父交好,此图名为寂林抚琴图,画的是一男子于林中抚琴,画中男子正是祖父,此图,的的确确是易安居士为祖父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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