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的后门处,尘香正在马车边焦急地等待着,杜蘅也时不时地揭开帘子往对面看去。
顾若棠的小厮许途快步地跑了出来,跑到了马车边,尘香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二爷呢?二爷怎么没出来?”
“尘香,我们二爷受伤了,现在正在府里养伤呢,你们两个,这过年的怎么跑来这儿找二爷了?若是让国公爷知道了,肯定又要对我们二爷发脾气了。”
许途的脾气和顾若棠的正好相反,他是什么都不会很生气的那种人,说话也是慢吞吞的。
所以此时见了尘香和这杜蘅姑娘一脸急色的,他还是含着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
杜蘅也听说了顾若棠在护国寺受了伤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他伤得有多严重,此时揭着车帘便是问许途道:“他伤得很重吗?”
“重,二爷伤到了头,眼睛现在还看不见呢。”
“什么!”
杜蘅和尘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大惊失色的,面色顿时便是更焦急了。
“你们两个,到底是有什么急事来找二爷呀?我进去跟他说,也是一样的。”
虽然二爷很久没去春风楼了,可许途和尘香和杜蘅姑娘好歹也是认识了两年了,所以这情谊还是在的,再说了,不过是带两句话进去罢了,这二爷又没有说不管这杜蘅姑娘了。
杜蘅显得有些六神无主的,尘香见了,也知道她着急,所以连忙替她和许途说道:“我们姑娘遇上大事了,春风楼的萃姨要遣散了楼里上了年龄的姑娘,听说她已经在江南新购进了一批新人,正在送过来的路上呢。”
“而遣散的这些姑娘们,萃姨也放出了风声出去,说是赎身价价高者得,我们姑娘原本是想自己赎身的,可是那萃姨见我们姑娘是二爷的人,知道他有钱,所以起的价很高,我们姑娘无能为力,这才想来找二爷帮忙。”
“这风声现在已经放出去了,如果萃姨把我们姑娘卖给了别人,那我们姑娘该怎么办才好?”
许途听了,看着这尘香,又看看这杜蘅,说道:“那她起的价是多少?”
“八千两。”
“八千两?”许途吓了一跳,这要价也太高了吧。
这在京城可以买两套上好的三进三出宅院了,这简直是趁火打劫呀。
杜蘅黯着神色坐在那儿,许途见了也替她忧心,于是说道:“那你们先回去吧,我进去跟二爷说,有消息我会去春风楼找你们。”
尘香连连点着头,眉头的忧愁也消散了不少。
杜蘅听了便跟他说道:“小途,若棠他的眼睛太医是怎么说的?”
“哦,只是暂时的,但是什么时候能看见,我们也说不准。”
“那,你们的那个二夫人,现在是在照顾他吗?”
许途一听这话就笑得有些尴尬了:“我在外院呢,二爷受伤这段时间,我也不能随便进去看他,是真的不了解。”
杜蘅听了看着他便是笑。
许途见她笑,自己也是不好意思了,二爷好长一段时间没去找杜蘅姑娘了,即使是自己不想拿实话去伤她的心,可她自己,心里想必也是清楚的。
“行了,你回去吧,他有话,你就赶紧过来回我,你也是知道的,春风楼是什么地方,现在萃姨既放出了风声去,若是有心人想坏事,那我的处境是会很危险的。”
“我知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途说着,冲着尘香又笑了一笑,方才转身又跑着回去了。
许途走到了二门处,找到了个婆子,让她请了二爷的侍女夜雪出来,然后把这杜蘅姑娘的事情低声与她说了。
夜雪一听是这春风楼的杜蘅,顿时便是没什么好脸色了。
只是想到这二爷这些天和二夫人相处的情景,这二夫人不识好歹的,竟还敢给二爷脸色看,若是跟二爷说些杜蘅姑娘的事情,想来也能分分二爷的神,所以便骂了这许途两句,应了下来转身回去了。
许途便在二门那儿徘徊着等夜雪的回话。
夜雪倒是也没让他多等,两刻钟的功夫也就拿着那八千两的银票出来了:“二爷说了,这赎身的银子他出了,让杜蘅姑娘恢复了自由以后,可以随她去留。”
“随……随她去留?这是什么意思?”许途拿着银票,一时有些没听懂。
夜雪便不耐地瞪着他:“什么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二爷不要她了!让她出来了以后,可以东南西北随便挑个方向走人了!明白了吗?”
许途被她的脾气吓了一跳,连忙点着头:“知道了。”
夜雪便也不理他,转身又回去侍侯了。
许途却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心想这二爷,原来还真的是不再喜欢这杜蘅姑娘了呀,他叹了一口气,竟有些可怜这杜蘅姑娘了,可是又想想,这二爷能对杜蘅姑娘出这份钱,也是够仁义的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许途想着,看看天色不早了,连忙把银票揣回怀里,跑了出去,跑到了春风楼里把银票和话都跟了杜蘅说了。
至于杜蘅听了是怎么想的,会不会伤心,他也没有时间多观察了,只是跟她说了一声“保重”,便也连忙跑回去了。
杜蘅得了银票,却也得了顾若棠的一个钱到人散,她的眼眶微微红了些,虽然知道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可顾若棠也算是待她不薄了,所以她轻轻抹了一把泪以后,就走去了萃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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