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愚最终还是没劝住这位有点疯疯癫癫的小王爷,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人家出发了。
他这监军出行派头就不一样了,前头两列番子,背上清一色的令旗,“郧阳监军刘”!
那威风,看到令旗的人无不面露惊恐,有多远闪多远,就连明军官兵都不例外。
监军太监,太可怕了,随便罗织个罪名,便能整得你死去活来,谁人敢招惹。
这云阳离郧阳的确有点远,准确的说,是一千二百余里。
一行人就算是策马狂奔,两天能到就算是不错了。
而且,他们骑的马还必须不停的换,要不然,跑一天,马就会口吐白沫,躺地上起不来了。
还好,大明这会儿驿站系统相当的健全,云阳到郧阳一线更是驿站密布,有刘若愚这个监军领着,驿站里的驿丞和驿卒那简直是把他们当爷一样供着。
他们不但吃得好,住得好,临走的时候,驿丞还会偷偷给刘若愚塞银子。
这些钱,反正是朝廷的,他们塞起来一点都不心疼,只要能讨好这位监军,出了事都不怕。
一路上,朱器圾都只是默默的看着。
表面上,他虽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内心里,却已经感慨不已了。
唉,大明,都烂到根子里了,想要起死回生,不容易啊!
两天后,下午申时,一行人终于赶到云阳城外。
监军太监邱乘云并没有出现在城门口迎接的队伍里,倒是这里的县令、县丞什么的,带着一堆衙役在那里恭候着。
朱器圾见状,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看样子,想要把马千乘救出来,还有点麻烦。
路上在驿站歇息的时候刘若愚就说过了,这邱乘云跟他并不是一个派系的,人家所在的派系这会儿正在宫里掌权呢,而他所在的派系,因为陈矩的死,已经大不如前了。
这个邱乘云,很狂啊,顶头上司来了,竟然理都不理。
邱乘云的确很狂,众人来到云安军大牢的时候,他竟然带着一帮子手下堵在大牢门口!
他早就收到消息了,刘若愚的队伍里面有白杆兵。
不用想,这帮人肯定是来救马千乘的。
他能把马千乘放了吗?
开玩笑呢。
他为什么抓马千乘,大家心里都清楚,放了,不就等于承认他是为了索贿胡乱抓人吗?
所以,这个马千乘不能放,这事,他不能认怂!
他看着刘若愚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监牢的围墙,朝着他走过来,这才假假意思迎了两步,上前拱手道:“刘公公大驾光临,奴家公务繁忙,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刘若愚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道:“邱公公客气了。”
邱乘云亦是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刘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啊?”
你这不废话吗?
刘若愚干脆直接了当道:“邱公公,听说你把石柱宣慰使马千乘给抓了,这是何故啊?”
邱乘云很是无耻的道:“马千乘是播州之乱叛军的余孽,奴家怀疑他密谋造反。”
刘若愚严肃的道:“播州之乱,马千乘手下的白杆兵不是攻击叛军的主力吗,他怎么会是叛军余孽,邱公公你怕是搞错了吧?”
邱乘云继续无耻道:“刘公公,你有所不知,马千乘的弟弟马千驷可是叛军大将,他率军攻击叛军?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演戏!”
这意思,就是不肯放人咯?
刘若愚闻言,眉头不由一皱。
现在,怎么办?
他不由回头看向躲在白杆兵中间的小王爷。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小王爷,人家不肯放人,怎么办呢?
朱器圾这会儿都有点来火了,踏马的,你个死太监,翻了天了你!
他慢慢的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刘若愚跟前,貌似是要跟刘若愚说什么,但是,走着走着,他却突然蹿上去,一脚将邱乘云踹翻在地,随后就是一阵猛踹。
邱乘云哪里想得到一个小小的白杆兵竟然敢打他,措不及防之下,他都被朱器圾踹了好几脚了。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造反啊,敢打我,来人,给我宰了他!”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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