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就为了这装揉扮弱的狐媚子,如此顶撞我这嫡母?我都没说心寒你心寒?”
云老夫人气势在那儿,云覃十二岁便由她抚养,知道她的脾气,见此情景,自然不敢多加造次。
“母亲?孩儿无意顶撞您。”
“无意?我看你是有心的。”
云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激进的性子,英国公府出身的姑娘,个个养得刁蛮任性,出嫁前有父母宠着,出嫁后夫君宠着,没有什么不如意的。
可自从这个庶子继承侯府、娶了个柔弱的继室后,她便处处不如意了。
这庶子更是处处觉得她专横。
她是真的专横吗?
“阿婆,去歇息了吧,莫气坏了身子。”
云轩赶来,立刻上前扶着被气坏了的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心中闷着一口气,没出气之前就是不会去休息的。
“云覃,你说我专横,那咱们就来一件件屡屡,到底是不是我专横?”她转眼盯着那低眉的柔弱女人,“冯氏,你说说,我到底如何专横了?”
冯氏明显愣了下,抬头弱弱开口:“母亲,媳妇认为您是最和善的人。”
“云覃,你媳妇这般说,你又来一件件说说,我如何专横?”
“母亲,至于为了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吗?这一宿为了找阿笙咱们都累了,还是好好歇息吧。”
“歇息?你们昨夜还没歇息好?”云老夫人怒喝出声,“现在不把事情说清楚,改明儿,你是想让全帝京城都知晓,你有了继妇嫌弃嫡妻生的儿女,为了这继妇,顶撞嫡母,污蔑嫡母?”
“母亲…孩儿不是这意思。”
云覃是武官,近年受皇帝器重,朝中威望更大的同时,也遭受不少人的嫉妒。武将虽能保家卫国,可在这盛世,却到底比不上文臣一张嘴。
他不尊嫡母的事情要传出去,御史台的黑乌鸦集体参他一本,他就得玩完。
“母亲,孩儿知错了。”
云老夫人可不准备放过他。
“雅娴在出嫁前,英国公便把嫁妆单子送到我这儿一份。”
“???”什么意思?
云覃有些惊讶。
雅娴便是云轩和云笙的母亲。
嫁妆单子…
云老夫人不是抠门的人,雅娴走后,她也没找他要嫁妆,只说存在库里,待两个孩子大了一分为二。
冯氏入门后,他便把嫁妆库的钥匙交给她保管。
云覃扭头看了眼冯氏,只见她一只低着头,柔弱的模样一时让人心疼起来。
云老夫人冷哼一声:“这些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跟你要雅娴的嫁妆,是我顾着你的面子,也顾着你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你该知道这嫁妆是留给轩儿和阿笙的,但如今你说我专横,那我便专横一次。”
“雅娴的嫁妆,我不日便按着单子清点了,若是少了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云覃滚了滚喉咙道:“母亲放心,雅娴的嫁妆,我没动的。”
说一点没动,那肯定是假的,他需要应酬,有好几次叫冯氏清点了些钱财打点,好在没多少,能补上。
“云覃,你莫要太得意忘形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如今是皇帝的近臣,可焉知往后风景?”
云覃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皇帝这些年为了扫清异己,让他做过许多事,说不清什么时候,他就可能跌足。
所以他才会迫切想跟皇子结亲,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一心想着攀附皇权,打心底里讨厌一直压着自己的英国公一家。
云老夫人冷冷敲打他后,便由着云轩扶着她进屋。
云覃也拉着冯氏回自己的院子。
“阿霞,雅娴的嫁妆,你应该没动吧?”
冯氏抬脸,僵硬笑开:“怎么会呢?这些年除了给你拿些开支和送礼,我是一点都不会去动的。”
“那便好。”云覃松了口气,“还差什么,就先用账上的钱垫着,应付过去。”
“可是…若挪动账上的,往后怎么办呢?”
这偌大的镇国候府,就是个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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