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后宫不得干政,这样的行为算是大不妥。
可是庆嘉帝从来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毕竟更加不妥的事,也不是没有做过。
只要这些流言不传到皇后耳中,他基本都懒得理会。可若是有人不知好歹打搅了皇后,丢了性命都算是轻的,一个不小心阖族上下都要遭殃。
于是久而久之,皇后是庆嘉帝心尖之人这点便众所周知,再不算什么秘密。
这一日,也是寻常的雪天。
礼部侍郎因即将到来的春年大典,前来参见天子。
那礼部侍郎站在御书房门外,正打算让江漓海进去通传一声,下一刻,御书房的房门因风雪太大从里面被吹开。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庆嘉帝跪在地上,用双手撑着地,他束发的金冠被随意扔在地上,发丝倾泻。
而那皇后坐在他的背上,眼底是亮晶晶的笑意,她的指尖穿在他的发中,正低下头去亲吻天子。
天子回应她的吻,停下后,背着她在殿内一圈圈来回。
而她伏在他的背上,不知在他耳畔说了什么,那平素冷淡矜贵的天子一瞬间笑开,眉眼之间舒展,都是满满的温柔。
礼部侍郎是个一辈子克己复礼的老学究,见状只觉得两眼一抹黑,连陛下两字都说不出来,就登时直接昏了过去。
乔熙听见动静想要看向门口,都被容淮护着头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她顿时脸都气红了:“你明明说,划拳输了就给我当马骑的。”
“骑了这么久了,还不够吗?”他捏着她的鼻尖,低声斥道:“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乔熙不服气,一张脸气得红扑扑的,扭过头从鼻尖“哼”了一声。
“不生气,什么都听你的。”他亲她的侧脸,眉眼温柔得不像话:“小乔想怎么样,都听你的。”
于是小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你晚上能不能不要不让我睡觉,我现在腰还很酸,腿也疼。”
她说得直接,饶是容淮也脸色一瞬薄红,不过下一刻,他哑声道:“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乔熙简直要跳起来,像是小虾似的在他怀里乱扭。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你骗我,你刚刚还说什么都听我的,容淮你这个撒谎精!唔……”
门口,江漓海颇会察言观色地重新关上了门。
这世上之事,最怕情之独钟四字……
庆嘉帝是盛宣少有的长寿皇帝,一直活到了六十岁才寿终正寝。
而皇后死在庆嘉帝的前一年,同月同日,谥号纯德皇后。
皇后死后,庆嘉帝烧掉了有关她的所有记载和画像。
他对贴身太监江漓海说:“朕不愿别人看见她,她是朕一人的。”
江漓海说:“陛下圣名。”之后侧过脸,偷偷抹眼泪。
于是后世只能从只言片语的记载中,平凑出那明德皇后的一生:受尽荣宠,一生欢愉。
庆嘉帝死后,立贝亲王之子为帝。
一场倾城之爱,便这般无声无息地拉下了帷幕。
天长地久有时尽,唯独相思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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