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也不急,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生怕别人误会她对这位城守大人不感兴趣。
宋熠自觉是自己惹了祸,沈听白却要遭殃,他正试图开口道歉避祸,却听得旁边沈听白先一步出声。
“郡主千金之躯,自是不能受委屈。”
沈蔚似是早料到他会这样说,笑弯了眼。
“那明日戌时,我在府中略备薄酒,城守大人可一定要到。”
“郡主盛情,怎敢推却。”沈听白拱手,答应下来。
一轮酒席过半,沈蔚已经醺醺然,她搂着身边人的脖子,举止放浪,颇不成体统。
旁人或垂头,或侧目,不敢直视,唯沈听白一人饮酒自如,视若无睹。
大约丑时,韩治章扶着半醉的沈蔚站起来。
“时辰不早了,我与四哥还有要事要办,诸位吃好喝好,咱们改日再会。”
她言语中带着醉意,没说两句便倒进韩治章怀里。
席间多是她的酒肉朋友,有人相留。
“郡主几时这么早离席过,天大的事,能有听曲儿喝酒重要吗?”
沈蔚闭着眼,唇角上扬。
“春宵一刻值千金,诸兄若能予我千金,这酒或许还能喝上一刻,否则便改日吧。”
她忙着回府去干嘛,不言而喻。
在座垂头的把头埋得更低,侧目的眼珠子都快掉出去,就连自认百毒不侵的沈听白也有些坐立不安。
沈蔚和韩治章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宋熠后脚就溜到了沈听白旁边。
“沈兄,是我拖累你了。”他内疚至极,只是此前碍于沈蔚在场,不敢明说。
沈听白摆手,笑容和煦,似乎并未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宋兄初到南浔,不知无畏,但今晚吃了教训,往后还是躲着点柔嘉郡主吧。”
这话已说的极委婉,简而言之就是劝宋熠别作死去惹沈蔚那个疯子,但宋熠显然没听进去。
他本是到南浔城求学,初来乍到,被同窗邀至此处,却没想到没底线的柔嘉郡主比传闻更甚。
他捏紧了拳头,为沈听白被强权所压而忿忿不平。
“她不过一个郡主,镇南侯手中早无兵权,又失踪许久,若非长公主为她撑腰,岂容她如此嚣张,竟这样欺辱朝廷命官!”
面对为自己鸣不平的少年,沈听白只是笑了笑,眼中却无波澜。
“宋兄非此间人,南浔或许不是久留之地。”沈听白起身,轻拍他的肩,“令尊这次恐怕是失算了。”
宋熠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自家亲爹,但沈听白显然不愿再与他多说了,踏着乐声悠然离去。
*
走出南柯坊后,浮华被远远地扔在身后,浓如墨的夜色披在两人身上,前后无人。
韩治章一把推开沈蔚,哪有之前的柔情蜜意。
“大郡主,你不做人我还要做人的,方才那话要是传出去,让我怎么见人啊?”
沈蔚稳住身形,揉了揉脖子,她掀开眼皮,眼中一片清明,毫无醉意。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她声调清冷,与此前判若两人。
沈蔚身为女子,按理来说名声的确更重要些,韩治章没了底气,说话的音量都小了。
“我不管,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让三哥陪你吧。”他甩袖而去,一副打定主意要与沈蔚划清界限的模样。
沈蔚跟上他,但哄人是不存在的。
“沈听白的底细摸清楚了吗?”
韩治章兀自走在前面,闹脾气归闹脾气,正事却也不耽误。
“还在查,不过程凌那里传来消息,近日城外出现了些生面孔,似乎是谁的私军。”
“私军。”沈蔚琢磨着这两个字,忽然一个念头跃入脑海,“恶匪趁夜潜入,杀害城守,这个戏本如何?”
一箭双雕,简直是绝妙的计谋,她这么想着。
“你要杀沈听白?”韩治章的语调听起来不太支持。
沈蔚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也会有人反对,微微挑眉。
“怎么,不能吗?”
“他好歹是个朝廷命官。”韩治章躲着翻了个白眼,“而且你不是才邀他喝酒?我以为你对他有兴趣呢。”
沈蔚回忆起沈听白那张欠揍的脸,惋惜道,“那家伙模样的确生的不错,可惜太聪明了,留下一个聪明的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韩治章早习惯了她的阴晴不定,不做评论。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沈蔚漫不经心的声音。
“而且我对他有兴趣,跟我想杀他全家,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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