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七公主跑到九公主那里闹了一场,砸了好些东西。”
兰妃仔细端详着手里的针线“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若是九公主觉得委屈自然会去。”兰妃身边的大宫女梅香道。
“若真觉得委屈自然会说,陛下说的极是。”兰妃轻轻点头命人到宫正司打点,扭头去问坐在一边写字的女儿“苏适的文采如何?”
“文采还算不错,只是行文未免迂腐,诸多不敢用的典故,不管怎么写都欠缺了点风骨。”独孤玉停下笔忽然眉头一皱,才写好的字迹不诶团成一团扔到地上。
命人将散落一地的纸团收拾干净,兰妃站在她边上看桌上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字“她的这手字本就难学,你也不必这样气闷。”
“不是说庆妃没正经念过书吗?怎么陛下偏偏就喜欢她的字?”一边说一边将手浸在温热的水中放松。
兰妃道“庆妃出身不好,可她的这手落尘体脱胎于陛下的御笔,虽说人已经不在了,可睹物思人总是让人格外留恋。”
“庆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独孤玉问。
“庆妃其实并没有什么格外出众的地方,非要说大概就是她英年早逝。”兰妃若有所思道。“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相处得久了难免生出厌烦。”
独孤玉收回被侍女精心涂抹了香脂的手,不满道“没想到我竟然要靠学一个死人的字来让陛下看见我。”
“七公主的花听说养得很不错,近来熹妃在陛下面前也很得脸,你要是练不好陛下怎么会听你说什么。”兰妃道。
陛下的寿宴办得比往年更加盛大,满脸的喜气洋洋,微微眯着眼睛看台阶下歌舞升平,皇后坐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浅笑,仍旧是无可挑剔的国母的样子。
献过贺礼众人各自落座,独孤意只顾着低头看自己面前的东西,一点都不想看前头的人是谁也不想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大公主一手牵一个孩子,面带浅笑的坐在最上首,眉宇之间偶尔闪过些许忧愁。
“大姐。”
“小九长大了。”大公主独孤月柔婉一笑让两个孩子到外面玩,示意独孤意坐下。“听说父皇给你相看了?是哪家的公子?”
“都护府参军,李渡。”
独孤月有一瞬间诧异,飞快的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陛下,劝道“官职虽低却是实职,应该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摩挲着手指。独孤月轻叹一声“听说那时候你为了太子还和陛下争论了?”
“是我放纵了。”
“总算他没有白疼你。”独孤月轻轻拍着妹妹的手“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太子之死是国之重殇,可国却不能因此悲痛。陛下对太子寄予厚望,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比谁都悲痛。”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悲痛。”
独孤月轻声道“陛下的肩上担着国,他不能软弱。常人能有的那些感情他都不能有,否则江山不稳。”
“大姐,你呢?”那是你的亲哥哥,你难过吗?
大公主别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歌舞,低声道“我已经托人供了长明灯,要不要替你也供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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