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阮南烛这么说,但罗千山还真不敢有这个眼光。
说到底,能走到这扇门里面还带着几分悠闲的人无论外表表现的有多么无害恐怕都绝非善类,而像眼前这个自称祝萌的漂亮的女人,更不像是什么好招惹的对象。
“说吧,你到底想来找我们谈什么。”阮南烛开口问道。
“是关于钥匙的事。”罗千山说,“我们找到钥匙所在的地方了,但是……”他的语气变得有些艰涩起来,“但是我们没办法拿到手。”
阮南烛:“没办法是什么意思?”
罗千山很直接的说:“实力不够。”
阮南烛听到这话表情却是似笑非笑:“实力不够?我倒是觉得你们兄妹实力挺强啊。”
罗千山并不辩解,只是摊开手做出一个无奈的姿势。
“继续。”阮南烛知道罗千山还有想说的话没有说完。
罗千山道:“所以我想和你们来做笔交易,我告诉你们关于钥匙的线索……”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
阮南烛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这天底下本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但是你们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得叫上我和千水。”罗千山说出了他的条件。
“只是这样?”阮南烛的眼神之中出现了些许估量之色,似乎在评判罗千山话语中到底有几分真假。
“只是这样。”罗千山的语气很笃定。
阮南烛点点头,道:“说吧。”
他算是应下了这笔交易。
“钥匙在那间烧焦的房子里。”罗千山开口道,“但是取得钥匙的条件非常特殊,必须得晚上进去……”
林秋石闻言反问:“你们去过了?”
罗千山摇摇头:“没有,我们只在门口看见了钥匙,并没有进去过。”
“那你怎么肯定钥匙在里面?”虽然罗千山表现的很诚恳,但林秋石却总觉得他有些问题,钥匙在门里面的作用太重要了,眼前的人如此轻松的给出钥匙所在的位置,到底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亦或者是有别的企图?
“我们看到了。”罗千山道,“当时门开着……”
阮南烛道:“门开着你们为什么不能进去?”
罗千山表情略微有些尴尬,他道:“因为那对母子在里面。”
沉默。
阮南烛开口:“所以你就来告诉我们,想让我们进去?”他说,“你没看到我们的门牌号?”
罗千山蹙眉。
阮南烛道:“看见上面的数字了吗?我们的房子才是最后一间,就算这一层都燃起来了,我们也是最后死的。”
罗千山叹气:“我并没有让你们去送死的意思,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合作。”
阮南烛:“怎么合作?”
罗千山说:“我们负责把那间屋子里的母女二人引到别的地方去,你们负责把钥匙取出来。”
阮南烛闻言挑眉:“你确定?”
罗千山道:“我确定。”
“我不信。”阮南烛却如此道,“除非你们先表示一下诚意,至少做个示范。”
罗千山沉默片刻:“这事情太危险,我们不能做示范。”
阮南烛道:“那就抱歉了。”
罗千山和阮南烛视线相接,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法改变的固执,他叹了口气,竟是没有再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门边,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阮南烛,“只是想告诉你们,如果真的到最后,活下来的一定是我和千水。”
阮南烛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再见。”罗千山笑了笑,推门而出。
阮南烛看着他的背影,眉头拧了起来。
林秋石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他刚才在罗千山和阮南烛对话的时候也用铜镜照了他的脚,确定罗千山是个活人。
阮南烛摇摇头,他沉声道:“罗千山既然能这么说,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王牌。”
林秋石没说话。
阮南烛沉吟道:“晚上看有没有机会,去那间屋子看看吧。”
林秋石点了点头,程一榭在他们交流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直到这会儿,他突然轻轻的开了口:“罗千山的身上也有那股烧焦的味道。”
“什么?”林秋石一愣。
“他身上也有,虽然非常的淡。”程一榭说,“但我的确闻到了。”
这句话一出,阮南烛和林秋石都陷入了沉默。
罗千山身上也有烧焦的味道?他难道也和那些被烧死的人有关系?但罗千山又的的确确是个人,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味。
“昨天的时候有么?”阮南烛问程一榭。
程一榭摇摇头,很笃定的说:“没有。”
这个事情就非常的奇怪了。
阮南烛表情阴晴不定,他道:“或许罗千山说的是真的。”
林秋石:“嗯?”
阮南烛道:“他真的有活到最后的王牌。”
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罗千山的王牌到底是什么。
天色渐渐暗下,又一个夜来临了。
在回房间的时候,林秋石注意到那个夏姐站在走廊的边上对着墙壁碎碎念,表情狰狞的可怖。
虽然很小声,但林秋石还是听到了她嘴里念叨的内容,她在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林秋石想起了早晨因为意外死在夏姐手里的小绵。按照门里面的规则,夏姐恐怕是活不过今晚了。林秋石这么想着,并未朝着夏姐多看,转身进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天色越暗,整个城市越安静。黑暗如同一个罩子,将所有人都笼罩住了。
大约九点左右,林秋石听到了走廊上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看向阮南烛和程一榭,发现这两人似乎都没有听到。
林秋石迟疑片刻,道:“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阮南烛摇摇头:“什么声音?”
林秋石:“镜子碎掉的声音……”他说,“我要不要去看看?”
阮南烛道:“看吧。”
于是林秋石站起来,走到猫眼附近,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夏姐。
夏姐还站在刚才的位置,只不过嘴里没有再碎碎念,她的眼睛直直的朝前瞪着,眼珠子鼓的仿佛都要从眼眶里落下来,林秋石无法知道夏姐到底看到了什么,但他看到了一双手——一双从天花板的镜子里,慢慢的探出的手。
那双手还滴着鲜血,就这样伸到了夏姐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夏姐的头。
夏姐浑身一颤,似乎想要发出尖叫,但那叫声却卡在了喉咙里,她想要转身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然而当她的身体向后转时,脑袋却还保持着向前的姿势。
“咔嚓”一声,林秋石听到了一声脆响,那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从天花板里面伸出来的细长的手臂,抱住了夏姐的脑袋,然后用力的逆时针拧动,竟是就这样把夏姐的头,硬生生的从她的身上拧了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寂静无声,林秋石屏住了呼吸。
那双手慢慢的收了回去,恍惚之中,林秋石仿佛听到了一声属于少女的娇笑。
夏姐就这样死了,身体直直的倒在地板上,鲜血涌出润湿了地毯。
就在这时,林秋石的身体忽的顿住,他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投射出了一股冰冷的视线。林秋石缓缓抬头,看到不知何时,他头顶上的镜子里竟是出现了一个抱着夏姐人头的人,从长相上来看,她就是白天里死掉的小绵……
小绵在镜子里,林秋石在镜子外。
两人隔着一块薄薄的玻璃,沉默相望。
林秋石看到小绵的眼神里多了一种浓郁的恶意,她缓缓的松了手,夏姐的脑袋便从镜子里掉了出来,直接砸到了林秋石的身上。
随后,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镜子的那头。
“噗通”一声,是重物落地声音。
阮南烛他们朝着林秋石看去,看到了半身沾满鲜血的林秋石,和他身边死不瞑目的人头。
林秋石木着一张脸,扭头看向阮南烛:“怎么办?”
阮南烛走到了林秋石面前,看见了那颗血淋淋的脑袋,他歪着头想了想:“丢出去?”
林秋石:“我……不想用手拿。”
阮南烛:“哦,那就用脚吧。”他说着将门拉开了一个缝,直接将地上的人头一脚踹了出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非常熟练。
林秋石干咳两声:“她不会来找我们报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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